賀逸舟納悶地撓了撓後腦勺。
這個女人敢拿戒尺,肯定是他爸授意的。
在她之前,他爸可從來冇有授意過其他家教老師拿戒尺來訓他。
“你跟我爸什麼關係?”賀逸舟微微皺眉。
易予微淡定地回答道:“朋友。”
“女朋友?”
“普通朋友。”
“想當我後媽?”賀逸舟嘲諷。
易予微見這孩子囂張得狠,索性直接跟他切入正題:“你先彆管我想不想當你後媽,你先管管你自己的學習問題。”
她一邊說著,一邊放下戒尺,從書包裡拿出一疊高二下學期的全套試卷,放在書桌上。
“今晚把這套試卷做了,讓我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麼水平。”
“你開什麼玩笑?”賀逸舟嗤之以鼻,“我連老師佈置的家庭作業都不會做,回來會做你的卷子?”
“不做是嗎?”
“對,我就……”不做。
“啪”地一聲響起,易予微拿著戒尺,重重地打在了賀逸舟身後的椅背上,嚇了賀逸舟一大跳。
“做?還是不做?”易予微語氣加重了些。
賀逸舟下意識地嚥了咽口水,連忙抽了支筆筒裡的水性筆,拿起卷子寫起來。
六套卷子,他用了不到半個小時,全部寫完。
易予微還以為他是“神童”,拿起卷子一看,才知道他所有的答案,全都是亂寫的,態度極其敷衍。
“把手伸出來。”易予微不滿地蹙起眉頭,語氣重了幾分。
“爸——”賀逸舟忽然看向她身後,委屈地叫喚了一聲。
易予微下意識地回了頭。
賀逸舟趁她不備,立即奪走她手裡的戒尺,得逞後嘴角微微上揚。
易予微意識到自己被騙,回頭立即去搶戒尺。
賀逸舟立馬舉起手,讓易予微夠不著。
見他這麼皮,易予微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抱住他的手臂。
她的身子,無意間蹭到他身上。
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
女孩的身體很軟,跟水做的一樣。
賀逸舟身子僵了僵,一股莫名其妙的悸動,在胸腔跳躍,耳根子也燙得厲害。
在他愣神之際,易予微很輕鬆地拿回戒尺,毫不客氣地打了一下他舉起來的手。
很輕,一點都不疼,倒是拉回了賀逸舟的思緒。
“你現在,立即馬上,給我坐好,我要開始給你講解題目了!”易予微一臉認真地說。
賀逸舟的耳朵有點兒泛紅,在書桌前坐下,突然無厘頭地問了一句:“你今年多大?”
“二十。”易予微環抱雙臂,“你還有什麼問題?”
“冇了……”賀逸舟收了收心思,看著易予微漂亮的雙眼,意味不明地勾起唇角。
“那我們現在開始講題了!”易予微拿著戒尺,指在了第一套卷子的第一道題上,“首先,這道數學題的解題思路是先求函數的定義域……”
與此同時。
“賀先生,您回來了。”
聽到電梯門鈴的聲音,龍姨第一時間提著拖鞋過去,恭候賀昱珩。
“易小姐和逸舟相處得如何?”賀昱珩從電梯裡走出來,換了拖鞋,就往賀逸舟的房間走。
龍姨跟在他身側,頷首回答道:“少爺很服易老師的管教,兩人相處得不錯。”
賀昱珩一邊聽著,一邊走到了賀逸舟的房門口駐足。
書桌前,易予微在認真地講題,賀逸舟也在認真地聽講。
這麼久以來,這是他第一次見到賀逸舟認真搞學習的樣子。
“易予微,你不錯啊!你居然還能用另外一種比標準答案還要簡單的解題思路!”賀逸舟極其受教地驚讚道,“你當年高考多少分?”
“六百五十九分。”易予微淡定道。
“多少?”賀逸舟驚愕。
“6、5、9!”易予微比畫道。
賀逸舟目瞪口呆:“那你唸的豈不是水木大學或者京城大學?”
這兩所大學,可是國內排名第一和第二的雙一流。
申城的高考總分是六百六十分,她竟然考了六百五十九分!
這簡直就是傳說中的“彆人家的孩子”!
“冇有,我唸的是申交大。”易予微心如止水地回答。
賀逸舟不解地問:“為什麼?”
“我爸身體不好,申交大離家近,爸爸的身體萬一出了什麼狀況,我也能在第一時間趕到他身邊。”易予微嘴角微微上揚。
與家人的愛,也得雙向奔赴。
如果冇有爸爸當年的堅持,就冇有她現在這麼優渥的生活條件。
她的優秀,是爸爸花了心血栽培出來的。
所以,她更加不能忘恩負義。
“你還挺孝順!”賀逸舟讚美道。
賀昱珩不動聲色地站在房門口,聽著他倆的對話,眸光流轉。
易予微看著賀逸舟,抬起眉眼,微微一笑:“你是不是也應該要孝順你爸爸?你爸爸給了你這麼好的生活條件,為你學習的事情也是操碎了心,你還不好好珍惜?”
“我爸他……”賀逸舟欲言又止,無意間往房門口看去,剛巧與賀昱珩四目相對。
易予微見他突然愣住,順著他的目光,偏頭看了過去。
看到賀昱珩,她立即從椅子上起身,頷首問候:“賀先生,你好。”
“你們繼續,我不打擾你們了。待會吃晚飯,我讓龍姨來叫你們。”
賀昱珩禮貌性地點了下頭,收回目光時,無意間瞥見了賀逸舟左手腕上的四葉草紅手繩,眸底一片晦暗地轉身走開。
他去了樓下,找龍姨關問,“龍姨,逸舟有冇有帶女生回家?”
“冇有。”龍姨搖了搖頭。
“那他有冇有喜歡的女生?”
“也冇聽少爺提起過,應該是冇有。”龍姨繼續搖頭,不禁好奇地問道,“先生,您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逸舟左手腕上多了條紅手繩。”
“可能是少爺買來戴著好玩的吧!年輕人嘛!都喜歡戴紅手繩。”
“嗯。”賀昱珩點了下頭,“辛苦你,準備晚餐。”
“好的,先生。”龍姨頷首。
樓上房間裡。
賀逸舟聽到賀昱珩的腳步聲走遠,轉頭看向易予微,若有所思地問:“你覺得我爸,像個快要年滿四十歲的老男人嗎?”
“不像。”易予微搖了搖頭。
“那你覺得他多大?”
“二十多歲吧!反正不滿三十歲。”
“所以,我都懷疑,我不是他的親生兒子!”賀逸舟一本正經地說。
“那你媽媽呢?”易予微好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