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好點了冇?”
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叫他,安皓睜眼有些訝異。自從公司上市後,就連張仁他們都不再叫自己外號,這麼一聽倒是有些懷念。
張仁放大的臉就在麵前,眼角的魚尾紋卻不見了,讓安皓愣了一下,“你什麼時候做的皮膚保養?”
張仁看他的表情就像在看一個白癡,“哥哥我這是天生的,你懂個球。”
環顧四周,陌生卻又熟悉,這是他待過四年的大學宿舍。陸晟窩在床上看著書皮泛黃的武俠小說,陳曉在陽台吞雲吐霧,而張仁這個二貨,一邊自戀一邊揮著手中的羽毛球拍。
安皓視線落在牆上那副女明星的海報,意識到自己可能重生了。
書桌上日曆停在1998年9月1日,這是他大二學期開學前的日子。
“你這是摔糊塗了?”
張仁摸摸安皓的腦門,“不會真傻了吧?”
“你才傻了。”
安皓拍開他的手,對於自己重生的事實,他接受的很快,“叫我乾嘛?”
“迎接青春靚麗的學妹們啊!”
張仁大呼小叫,“學妹可是珍惜資源,其他宿舍的牲口都已經蹲好點了,就你們三還磨磨蹭蹭的。”
他一貫如此,哪怕後麵成家立業,也時常不著調。
陽台,陳曉掐了煙,“急啥,追求學妹這種事可不講究先來後到,隻要看氣質。”
“拉倒吧。”
陸晟收起武俠小說,不給麵子地吐槽,“就你那麻子臉,請學妹看星星嗎?還氣質。”
“臥槽,你下來,咱倆單挑。”
一時間宿舍雞飛狗跳,安皓看著看著,突然傻笑起來。打鬨的三人停下動作齊齊看他。
“腦子磕傻了吧?”“應該是。”“咋辦?”“要不,打一頓,據說可以以毒攻毒。”
安皓:“滾。”
秋季的上午,陽光並不強烈,新生報到處已經擠了不少人,安皓一路好奇打量著四周,對於一個重生人士來說,這一切都是熟悉而陌生的。
“這一屆的學妹,質量不咋地啊。”
陳曉一臉感慨,臉上麻子隨著表情抖動,頗為滑稽。
安皓陷入回憶之中。
畢業之後四人合夥創業,這個現在一臉麻子的人,成為了他們的外交官,多少單子都是他一步步談攏的。
那是無法輕易忘記的過去。哦不,現在應該算是未來了。
這應該算是緬懷還是期待?
大二年華啊,他們還隻是象牙塔裡麵的雛鳥。
等會,好像有點不對。
大二開學,那不是。
“快看,那個妹子,少說也有90分。”
黑色的奧迪停在不遠處,一對父女從車上下來,但看到那女生的一刻,陳曉瞪大眼睛,嘖嘖兩聲,“有錢有顏有氣質,穩了,一看就是書生門第的溫婉千金。”
安皓看了他一眼,神色莫名。
論家世,李卿瑜絕對算得上是千金小姐,不過溫婉陳曉大概還不知道未來被李卿瑜整的有多慘。
中年男子正在給李卿瑜拿行李,安皓視線落在他身上,很複雜。李敬臣,延江省第一富豪,他未來的準嶽父。
他是他曾經那麼拚命的原因所在。因為李敬臣的反對,他和李卿瑜熬了整整十二年,結果就在快要修成正果的時候,一切回到了起點。
嗯?
走在李敬臣身後的李卿瑜似有所感,抬頭往這邊看了過來,視線和安皓交彙,但也隻是一刻,就自然地收回視線。
安皓穩住跳動的心,大大地呼了一口氣,但旋即就露出一絲苦笑。
故人相見不相識。
陳曉三人在討論李卿瑜,安皓冇有心思加入,思緒出神漫遊。一直到食堂吃飯的時候,才逐漸回過神。
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他想了很多,也想的很細。
陳曉正在扒拉米飯,安皓想了想開口,“聽說學校允許開設社團了,陳曉,你就冇點想法?”
陳曉一臉疑惑,“什麼想法?”
“你不是一直喜歡輪滑嗎?搞個輪滑社怎麼樣?”
輪滑社?陳曉愣住,旋即眼眸中有光亮一閃而過,“嘿,感覺不錯的樣子。”
可隻是一會兒,就苦著臉,“難,整個學校,玩輪滑的才兩三個,而且,這東西剛興起,買都不好買。”
“輪滑社歸你,輪滑怎麼來歸我,怎麼樣?”
安皓將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陳曉的目光漸漸發亮,“耗子,感情你這是摔機靈了啊,不過,這真的能賺錢?”
“信我,冇錯。”
安皓拍拍胸口,“你玩你的興趣,我做我的事業,兩不誤。”
他話語一頓,轉頭看張仁,“張仁,你也可以搞個羽毛球社,老規矩,社團歸你,球拍和羽毛球,歸我。”
張仁無所謂地聳聳肩,“我冇意見,不過,耗子,你怎麼突然想要賺錢了?該不會是受到什麼刺激了?”
安皓笑了笑冇有回答,的確受刺激了。
前世他和李卿瑜畢業後正式確認關係,也是在那個時候遇到了李敬臣的阻礙,也是他們創業拚搏的開始。
他依稀記得李敬臣冷漠的臉,和李卿瑜發怒的維護。
前世用了十二年的時間,這一世,他想快一點,並且,爬的更高。而這一切,越早開始越好。
吃過飯四人出門,正好和李卿瑜、李敬臣交錯而過,安皓回頭看了一眼。
那是他熟悉到骨子裡的背影。
“耗子,走了,發什麼呆。”
陸晟在前麵叫他,安皓回過神笑了笑跟上。
不過是從頭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