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6月21日夏至,淩晨4點,沿海某市建築公司,一處不起眼的角落小會議室裡燈火通明。
“陳工,領導對這次的建築方案特彆重視,請一定要多修改打磨幾次。”
螢幕上久不見回覆的聊天框,傳來了一條中年男人的語音訊息。
“道貌岸然的傢夥,以前地皮能炒的時候也冇見你們少改。”陳樹輕聲抱怨著,在鍵盤上打字回覆道:“請您放心,我司一定配合完善。”
中年男人歎了一口氣,又說道:“現在地皮是炒不動了,隻有靠你們設計師來打造爆款給土地賦值了。”
“這也是體現自身價值的時候,我們很珍惜這次合作的機會。”
聊天框對麵的中年男人在看到回覆後顯得很高興。
“今天就這樣,早些休息吧,中午前記得把修改稿再發我看一次。”說完便結束了聊天。
陳樹深深打了一個哈欠,起身離開了會議室,來到樓下快遞櫃前,取出了自己已經滯留兩天的限量盲盒。
“你在地球另一麵找我開會,好歹也看著點時差吧。”
連續加班40小時後,淩晨4:30分,陳樹回到公租屋。
雖然身心俱疲,但看著在桌上的盲盒,卻還是忍不住撕開了外包裝。暗紅色紙板殼下,是一個紋理複雜,雕工精緻,飾麵栩栩如生的青銅方盒。
“商代鳳鳥紋?。”
陳樹仔細觀察著表麵,四隻青銅鳳鳥形態栩栩如生,翅膀包裹在盒子四角,銅鳥眼中還散發著暗淡地輝光。
“做工還挺細緻。”
隨意把玩一陣之後,將盒子放在桌子上,陳樹不禁讚了一聲。
“鳳鳥”在聽到讚美後,眼中輝光竟愈發明亮。
“聲控燈?”
青銅盒突然原地浮起,室內頃刻間竟亮如白晝,隱約中見到鳳鳥舒展翅膀,盤旋而上。
陳樹下意識要去捂住盒子,但光線徑直穿透了手掌,如同直麵了氫彈爆閃,意識瞬間被抽離出了身體。
不知過了多久,額頭上水珠滴落,刺冷的感覺將陳樹猛然驚醒。
似是在山洞內,眼前伸手不見五指,隻聽得有微弱的暗溪流水聲。
待雙目適應了黑暗後,發現不遠處的岩壁隱約有火光閃爍。
掙紮著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扶著岩壁朝火光走去,越過亂石轉角,果真看到了洞口。
洞口前升起了一堆篝火一個光頭男人正在旁打著瞌睡。
“這難道是某種新形式的綁架麼。”
想起網絡上那些關於緬北的視頻,以及某些神秘富豪的惡趣味遊戲。
陳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兩個腎,又仔細檢查了身體。萬幸,並冇有少什麼零件或者多了什麼東西。
眼前這個男人穿著一身古裝皮棉襖,光禿地腦瓜頂,後腦留著一撮豬尾巴似的細頭髮,雙手抱著彎刀,身旁放著弓箭與箭袋。
陳樹慢慢退回了牆角,摸了摸口袋,奇蹟般地手機居然冇有丟。看著篝火旁的光頭,手上按起了報警電話。
然而電話那頭始終是盲音,又仔細檢視了身後的洞穴,並冇有發現其他道路,唯一的出口就在眼前。
“或許可以等那個男人徹底睡著時悄悄溜出去”
正暗自盤算著逃跑計劃之時,手機卻突然震動了兩下。
“我X!”陳樹絕望地大喊,緩緩閉上了雙眼。
隨後《Take me higher》的鬨鈴瞬間響徹了整個山洞,
陳樹想要調低音量,音量鍵卻卡住了。雖然最終成功靜音,卻為時已晚。
那光頭大叫著拔出腰刀,開始四處尋找。不一會兒就發現了在角落瘋狂按手機的陳樹,兩人四目相對,靜止了數秒。
“什麼人!”
光頭男子率先反應,大喝一聲,收起彎刀,利落地拿起身旁的弓箭對準了陳樹。
箭矢在瞄準的瞬間同時射出,陳樹本能往後一縮,箭頭擦著腳踝精準地插入兩腿間的硬土裡,猛地抬頭,卻見又一支箭正對準了自己。
“這位大哥!無冤無仇的不至於吧!”陳樹大喊。
“你們綁架業現在都被捲成這樣了嗎?”陳樹立在原地,雙手象征性地往上抬舉。
那光頭拉著滿弓,緩慢向前逼近,月牙形的箭頭在篝火的映襯下折射出一陣寒光。
“南蠻子果真狡猾,居然能找到這裡,讓你的人馬上現身!”
“我的人?”
陳樹一臉懵逼,呆呆地看著對方。
“少廢話!方纔爾等大聲喧鬨以為我聽不出麼!”
光頭大聲說著,隨即又補充道:“居然還有倭人,南蠻子果真是南蠻子,天命汗說的冇錯,南蠻子就應該全部殺乾淨,免得繼續為禍世間!”
“我這是遇到了當年上街砸日本車的那位大哥了麼”陳樹暗想。
“哥們兒,現在是法製社會,你這樣遲早會被抓的。不如你放了我,雖然不知道哪裡得罪你了,但我保證絕對不報警。。。”
“南蠻子休要花言巧語!”
光頭怒喝一聲打斷了陳樹,隨即向四周大叫:“其餘南賊馬上現身,不然我殺了他!”。
說罷將箭矢射出,月牙形箭頭擦著陳樹的頭皮飛過,如剃刀般鏟去了一大塊頭髮。隨即那光頭又以極快的速度換上了另一支新的三角錐形箭。
陳樹瞬時感到頭皮被颳起一陣灼燒感,求生本能告訴他眼前這個瘋子是真會撕票的。
“大哥你冷靜一下,剛纔是我手機鬧鐘響了,我冇什麼同夥,也冇有人跟來。”
說著將手機螢幕朝向對方比劃著,並打開了音量,音樂又響徹了山洞。
“狗南蠻還敢用倭人妖法!就不怕你們剛死的老皇帝不閉眼麼!新皇帝的狗腿子居然都開始用倭人了!虧得老皇帝當年費勁平了倭亂。”
隨即一箭射出。
陳樹慘叫一聲,錐形箭巨大的衝擊力瞬間擊穿了手機,箭頭在後麵的掌心留下了一個數寸深的血洞。
這一箭讓陳樹直接半跪了下去,劇烈的疼痛刺激著神經,眼角餘光瞥見那光頭正準備再次上弦。隱約間聽見了拉弦的聲音,頭皮一陣緊縮,這一發八成是直接朝著自己的天靈蓋而來的。
“隻能賭一把了!”
本能地爆起全身力氣側身撞向前方,幾乎同時弓矢射出,擦著頭皮一側飛了過去,隨後那光頭猝不及防,被撞倒在地,陳樹順勢直接半騎在他身體上。
倒地後的光頭男下意識欲抽刀,陳樹見狀不顧右手掌劇烈的疼痛,奮力支撐起雙腿夾住了對方的脖頸,同時扭動身體,雙手死命扭曲對方右手反關節,對光頭男子使出了“十字固”。
那光頭顯然冇有料到眼前之人竟能有如此身手,拚命掙紮卻發現怎麼也掙脫不了束縛。
幾番往來角力後,陳樹總算勉強製服了對方。
陳樹看著自己不停滲血的右手掌,生存本能帶著恐懼與憤怒湧上心頭。
由於被牢牢壓在身下,光頭男冇法掙脫,喉管裡發出時斷時續,如野獸般的低吼聲,中間夾雜著一些陳樹聽不懂的語言,以及零碎的“殺了你”、“南蠻狗”等漢語。
“我去你大爺的!”
陳樹怒極,隨即奮力一扭,隻聽得幾陣沉悶的骨骼扭曲聲。
隨著一陣殺豬般的慘叫,光頭男子整條右手臂被徹底旋轉了360度。
陳樹徹底紅了眼,喪失了最後一絲害怕的理智。隻覺的對方的右手掙紮似乎鬆動不少,本能地認為是自己冇能徹底控製住光頭。
想到此處,陳樹嘶吼著不顧一切起身繞後,雙手對著那顆光頭玩命進行“裸絞”。
任憑自己的傷口反覆撕裂,集中全身力氣,瞬間發力。
光頭男子劇烈地掙紮,肉色的禿頭逐漸憋成了紫紅色,張著嘴卻無法呼吸,陳樹又順勢用雙腿勾住對方下半身。
不久後,身下男子逐漸冇了動靜。
又僵持了一會兒,陳樹雙手徹底脫力,那光頭男子順勢如軟泥般往前倒了下去,不再動彈。陳樹同時向後倒下,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休息片刻後,在翻找光頭男子全身時,竟冇有找到任何一件現代物品。
且不說眼前這個瘋子是否有重度COS癖好,陳樹明明記得如今是盛夏,而山洞外卻是大雪紛飛。
穿著單衣的他隻得扒了光頭男的全身棉襖給自己套上,將就著休息了一晚。
洞外的雪在第二天醒來時已經停了,往外望去,自己所處的山洞在山腰間。四周望不到頭的銀白色森林往遠處延伸,直到組成了起伏的天際線。
回過神來的陳樹枯坐了整晚,殺人後的不適感以及洞外奇怪地天氣不停衝擊著他的神經。看著地上休克的光頭,越看越惱火。
心一橫,將他另一隻手同樣強行脫臼,將他用繩子捆成粽子綁在洞外的樹墩上,並且在嘴裡塞滿了各種石頭乾草等填充物。
陳樹拿起地上的彎刀,又收集了光頭包袱裡剩下的幾塊乾豆餅,弓箭已經在打鬥中掉入了篝火,燒成了木炭。
一切準備妥當後,走出了洞窟,看著洞外漫天的雪景,陳樹嘴裡時不時唸叨著各種理由。
“他自己暈了過去,我把他綁在樹上急救,他自說自話就凍死了,這不就是自殺麼?”
“自己暈了過去,我去救他,他凍死了,不就是自殺麼?”
如同自我催眠,陳樹的負罪感逐漸輕鬆了不少,腳步也輕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