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淺有小半年冇有睡在自己家了。
昨晚和柳蔓芸躺在床上促膝長談,日上三竿,薑淺才慢悠悠轉醒。
冰箱上貼著一個便利貼。
【小米粥在廚房,醒了熱一下就可以吃了。】
暖暖的媽媽。
薑淺歡喜地吃了飯,下樓時才發現柳蔓芸一個人守在超市。
她看了一眼四周,好奇道:“爸和小姑呢?”
“店裡貨不夠了,他倆一早就去了市裡進貨。”
柳蔓芸坐在電腦前記賬。
超市冇有空調,熱得人打心底煩躁。
薑淺湊到柳蔓芸身邊,賊賊地笑道:“媽,要不今天不看店了,我也帶你去逛逛街?”
“我老媽子逛什麼街,有錢就省著點給你當嫁妝,你和李堅的婚事,再過幾年應該也要操辦了……”
“我還小,不著急,你操勞半生,現在不享受,以後更冇機會了……”
薑淺抱著柳蔓芸的手臂,正撒著嬌勸道。
小超市門口前的街口,一輛黑色限量版布加迪威龍刹停。
小鎮鮮少有如此奢華的豪車。
薑淺多看了一眼,然而隻是一眼便愣住。
車門被推開,西裝筆挺的男人端坐著,菲薄性感的唇微抿,不苟言笑,眼神卻正探究地打量四周。
居然是……陸、辭、堯!
他怎麼來了?
柳蔓芸見薑淺出神,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看到了車內的男人,頓時被強大的氣場所震懾。
“淺……淺淺,他是?”
“呃,這是我導師的一個病人。”薑淺眼珠轉了轉,忙敷衍過去:“他估計是想找我看病,媽,我去瞅瞅怎麼回事,你中午不用給我留飯了。”
說完,薑淺一溜煙跑到了陸辭堯的豪車前,擠出一抹甜美無辜的笑。
“陸先生,您怎麼來了?”
陸辭堯看著小跑過來的女孩。
隨意紮著一個丸子頭,不施粉黛,雙眸清澈,炎熱的夏季讓她肌膚起了一層薄汗,卻並不影響她的美,反而恍若渡上一層細碎瑩潤的光。
“找你。”
“……找我有事麼?”
薑淺戰戰兢兢地問,千萬彆說嘟嘟被我治壞了!
知道他的身份後,再也不能以之前的態度對待陸辭堯了。
陸辭堯收回視線,徑直道:“上車。”
“不用了啦,有什麼事陸先生你說一聲就行了。”薑淺麵上笑嘻嘻,心裡萬馬奔騰。
“事關重大,既然你不想上車,那我隻好親自去你家跟你詳談。”陸辭堯慢條斯理地說著,又問了一句:“不知伯母方便麼?”
“外麵太熱了,車裡有空調,我覺得我們還是在車裡談吧,這樣涼快些……”薑淺心中警鈴大作,跟個泥鰍似的飛快拉開車門鑽了進去。
陸辭堯盯著她雙手卻戒備地微握成拳,擱在膝上,跟個小學生般戒備的坐姿,暗覺好笑。
“薑小姐是殷城大學心理係碩士研究生?”
“嗯,陸先生有什麼吩咐?”他還調查了她!
十二級警戒!
“薑小姐昨天在飛機上表現不錯,而我剛好需要一個心理醫生。”陸辭堯雙腿肆意交疊,取出一份檔案夾遞給她,動作利落,意氣風發。
不是來找她算賬的?
薑淺將信將疑地接過勞動合同,翻看了幾眼。
原來陸家雙胞胎有怪症,需要心理醫生。
她負責為治病,每個月薪資……十萬!
對於一個剛考上研究生的學生而言,是一筆钜款。
但是……
“陸先生,抱歉。”薑淺將合約遞還給陸辭堯:“我還冇有執照,而且昨天在飛機上也隻是雕蟲小技,醫院裡多得是醫生做得比我好……”
陸家背景尊貴,兩位小少爺必定已經聘請過資深心理醫生做過診斷,卻還在病中,肯定病情非常嚴重。
她嫌命長纔敢答應!
陸辭堯性感的嗓音繼續響起:“看來是我給的薪資不足以讓薑小姐心動?”
“其實我的意思是……”
“一百萬。”
“……對於兩位小少爺的怪症,恕我無能為力。”
“一張空白支票。”
薑淺差點冇出息就要同意了,好在最後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痛讓她清醒,保持微笑,禮貌而不失疏離地迴應道:“抱歉,陸先生,你還是另請高明吧,我可以給你推薦我的導師。”
“……”
車廂陷入一陣詭異的沉默。
陸辭堯麵容微冷,蹭蹭的冷意如山洪爆發。
薑淺被男人的氣場驚駭,不自覺縮了縮脖子。
就在她手腳無措,打算說點什麼的時候……
陸辭堯開口了。
“我通常不太喜歡彆人拒絕我。”頓了頓,又狀似無意的提起:“既然薑小姐冇有誌向救人造福,我看再讀碩士也應該冇什麼用,就這麼算了吧。”
男人說的輕飄飄的,好像在談今天天氣還不錯,卻惹得薑淺愕然抬頭,一臉不可思議。
“陸先生,你是跟我開玩笑的吧?”
輕描淡寫一句話,就要斷送她的前程?
陸辭堯的目光始終不曾移開。
兩人眸光交錯,他眼神殘酷凜然,透著上位者的殺伐果決。
薑淺幻想一定是她聽錯了。
然而,耳畔又響起男人的聲音——
“下車。”
“等等。”好漢不吃眼前虧,她死死扒拉著座椅,擠出一抹訕笑:“我考慮下,或許我心理學學的還可以。”
陸辭堯必定是看出她的遲疑了。
他火眼金睛麼?
薑淺狠狠地吸了口氣,眼珠轉了一圈,道:“陸先生讓我做兩位小少爺的心理醫生,我可以答應,但我不知道小少爺是什麼病,所以,我有三點要求。”
“說。”
“第一,治不好你不能問罪我;第二,不能乾預我治療的方式;第三,我為陸小少爺治療這件事煩請保密,不要告訴我媽。”
陸辭堯瞥著她氣鼓鼓的小模樣,眼底燃燒著洶湧的火焰,卻強行按耐著,含笑頷首:“可以,我答應你。”
他重新遞過合約,薑淺在最後一頁簽下自己的大名。
陸辭堯修長的手伸過來:“合作愉快。”
愉快你妹!
她這是被逼的。
麵上賠笑,與他掌心交握。
她的手很柔很軟纖細白嫩,指尖微熱,握著竟覺得不討厭,反而還想……握的更久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