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他猶豫半晌,才緩緩抬手拿著一杆金秤兒挑起紅蓋頭。
豔色蓋頭飄然落地,少女從金釵玉環下羞澀的抬起下頜,她生得杏腮粉嫩,眉如遠黛,麵若凝脂,眼神清透的望著他。
男人一怔,神色不由得錯愕。
少女睫毛長而捲翹,一雙桃花眼顧盼生輝,眼波流轉,像是蘊了潺潺春水。
她怯生生地福了福,“夫君……”
聲音又軟又甜。
男人喉嚨滾了滾,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連忙彆過臉。
少女唇角微微揚起,一笑便帶起麵頰上兩澤淺淺酒窩。
久征沙場,所向披靡的常勝將軍也有害羞的一麵啊!
她突然很想知道他這般害羞,那在床上,是不是也像現在一樣害羞呢。
“夫君為何不看我?”
“姑娘不必喊我夫君。”
“為何?我已嫁入魏府,便是您的人,我不喊您夫君……”
難道喊你爸爸啊!???
她語氣誘惑,在他項頸處嬌聲吐氣,惹得他渾身發癢。
“夫君,莞莞身世淒苦,從小便冇有父母,被人牙子拐入醉音閣,莞莞身不由己。夫君如若嫌棄莞莞,那……”
她咬了咬唇,水波瑩潤的眸子楚楚可憐的望著男人,“那莞莞有何顏麵活下去,不如死了算了……”
嘴裡賣著慘,狡猾的小手順勢又搭上了那結實雄厚的胸膛。
魏塵衡身體一僵。
他鮮少與女子單獨相處,經驗幾乎為零,打仗殺人他眼都不眨一下,可眼前的小女子落淚,哭的好不淒楚的,讓他瞬間慌亂了心神。
“你彆哭,我不趕你便是。”魏塵衡有些為難,“這樣,我們分房睡。”
少女的眼淚掉的更加凶猛了。
“夫君若是跟我分房睡,府衙中的人又將如何看我?那些媚上欺下的勢力小人,若是知道了這事,我日後在府中該如何自處啊……”
她這麼一說,魏塵衡覺得很有道理,可他著實不願意趁人之危,再者就是聽了她的身世,心中又多了幾分對她的憐憫。
魏塵衡畢竟從小飽讀詩書,謙卑有禮。深知她雖出自青樓,但也是苦命之人。
他商議:“我睡地上,你睡床上。”
寧莞莞怔了怔,臉上的表情差點繃不住。
這男人是寧願睡地上,也不願意睡她?
“夫君對我真好。”她言不由衷的誇道,隨後又問,“夫君,這婚服繁重,可否幫我解開?”
“我讓丫鬟進來---”
“妾身隻想要夫君……”
男人腦袋嗡嗡一片空白。
眼神越發深邃,朝著她掃了一眼。
……。
紅色襯得她小臉白的透亮粉嫩,漂亮得很。
他臉上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都逃不出她的眼睛。
笑意壓彎了寧莞莞的眉梢,她甜甜一笑。
晉城中人人都說將軍不近女色,那是冇有遇到她。
男人繃著俊臉,微闔雙眼,腦海中卻全是她那好看的笑容。
“夫君,您看看莞莞吧,是莞莞長得不好看嗎?”
“姑娘自重。”
…………………
額頭上薄薄的細汗已經出賣了他的緊張。
冇有第一時間推開她的投懷送抱,那便是有戲了。
“夫君……”
她咬了咬唇,臉色緋紅,羞怯的說:“妾身雖然出身煙花之地,學了很多伺候男人的本事,可從未真正的伺候過任何男人。”
見她微蹙起眉頭,他啞著嗓音道:“抱歉。”
……
一夜過後。
直到雞鳴之時,魏塵衡換了個衣服,早起離房去練武後,統子才把她喚醒,“宿主!宿主!”
寧莞莞累的快要散架,懨懨的說:“彆吵了,醒著呢。”
“宿主,您昨天晚上忘記吃生子丹了!”
“?????”
白遭罪了。
聽到屋內的響動,兩名侍奉的丫鬟敲了敲門,便端著水盆跟乾淨衣裳進了房門,一眼瞧見那被褥上的血跡,臉上均露出詫異的表情。
傳聞這莞姨娘是從風塵之地買來的,居然落紅,難道是清白之身?
兩人對視一眼後,便默默的收拾了床褥,準備去跟老夫人報備。
寧莞莞在丫鬟的侍奉更衣後,洗漱了一下,便準備去給魏老夫人請安,也就是魏塵衡的親孃,她的婆婆。
她在心中歎了口氣,隻怕又是一場惡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