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喝完,丹田位置好似有股暖流輕拂而過。
“好好喝呀。”
溫知知一開口,嗓子竟也恢複差不多了。
南羨安拿起茶壺,再給她續一杯。
小姑娘雙手捧著杯子,小口小口酌飲,喝得津津有味。
隻是時不時扒拉嘴邊的頭髮。
扒拉了幾次,小姑娘似乎是嫌煩了,她放下杯子,她從儲物袋裡掏出一根粉色絲絛,將散落下來的頭髮胡亂綁在腦後。
隻是,還未綁好,一半頭髮散了。
她又試了幾次,都是這般。
她不會綰髮,最多紮個麻花辮,便是成功了,也是歪歪扭扭的。
秦朗也在看她,“這邊掉……阿知……那邊掉……阿知……”
溫知知雙手發酸,乾脆不綁頭髮,她將頭髮胡亂扒到後麵,捧起杯子小酌一口,一雙大眼又變得亮晶晶。
南羨安站了起來。
溫知知瞅他。
卻見他走到她身後,撩起她的發。
等她反應過來,南羨安已經回到位置上。
“好了。”
秦朗瞪大眼睛瞅瞅溫知知,又瞅瞅南羨安,很是吃驚。
溫知知看著南羨安,眨了眨眼睛。
一襲青衫,烏髮用玉簪挽起,他慢條斯理地端著茶杯淺酌一口靈露,姿態優雅而矜貴。
溫知知從儲物袋裡掏出一麵小鏡子。
“哇!”
鏡子裡的小姑娘,紮了兩條蠍子辮,辮子裡還纏有粉色絲絛,到末端用剩餘的絲絛綁了個蝴蝶結。
一雙眼睛大大的,裡頭滿是驚歎。
“前輩好厲害呀!”
“是你笨。”南羨安嘴角微揚,“方纔說你還不服氣。”
溫知知小聲嘀咕:“阿知纔不笨,是大聰明。”
南羨安似笑非笑,“嘀咕什麼?”
溫知知連忙搖頭,一臉的無辜。
桌子上擺滿各種菜肴,秦朗擼起袖子開吃,溫知知喝著粥,還時不時摸摸自己的頭髮,但怕弄亂漂亮的辮子,也不敢用力。
她又摸摸辮子上的蝴蝶結,突然想到自己隻拿了一條絲絛出來呀?
難道她記錯了呀?
“前輩有道侶嗎?”
溫知知歪了下腦袋,突然開口。
話音剛落,砰地一下。
秦朗嘴裡的豬蹄落到碗裡。
他眼睛瞪得渾圓,好似自家小白菜被豬拱了般,指著南羨安急急說道:“他,老!”
南羨安:“…………”
“?”
溫知知歪了下腦袋,冇懂秦朗的意思。
南羨安彎眸,皮笑肉不笑,“吃還堵不住你的嘴?”
溫知知懂了。
秦師兄好像誤會她的意思……
“阿知——”
秦朗話冇說完,南羨安一抬手,豬蹄飛進他的嘴裡,堵住他的話。
南羨安眼眸幽深,但透露著幾分溫和,“我冇閨女,也冇道侶,綰髮什麼的,一看便會。”
溫知知點頭。
她就是這個意思呀。
小姑娘嘴角旁還粘著切碎的菜葉子,一雙杏眸乖軟又帶著崇拜,甚是認真道:“前輩是真真真的很厲害。”
南羨安聲音裡有淡淡的笑意,“小小年紀,學什麼不好,學人拍馬屁?”
話音未落下,他已掏出絲帕,輕輕擦掉她嘴角上碎菜葉子。
做完這個動作,南羨安自個愣了下,但很快恢複如常,眉目疏朗,自在從容。
溫知知怔怔。
在她的記憶裡。
溫寶珠吃靈食時,嘴角總會沾上米粒,阿孃每次都會拿著手帕一臉溫柔地給她擦拭嘴角。
而她嘴角上沾有東西時,阿孃隻會提醒她。
那時的她,會認為阿孃坐在對麵,亦或者是阿孃坐的位置不順手。
“又發什麼呆?嗯?”
南羨安的尾音微微挑起,落在耳中,清潤又溫和。
溫知知搖搖頭,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把腦袋埋進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