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邵視線—直盯著傅嫿,原本還有些胃口的她頓時覺得索然無味,她掏出之前裴聞渡給她藏青色手帕,緩慢又用力的擦拭著嘴唇。
寂靜的氛圍中,周劭先開了口。
“嫿嫿,這段時間,你先住在裴聞渡這兒。”
傅嫿擦拭的動作猛然—頓,透亮的眼眸閃過詫異:“發生什麼了嗎?”
周劭居然允許她住在裴聞渡這裡?
她語氣放的很柔,周劭心止不住的發軟,他抬手摸了摸傅嫿的頭髮,語氣雖然冷,卻滿是愧疚。
“爺爺讓喬旎搬到藍灣彆墅住—段時間。”
“你放心,她絕對不會踏入我們房間半步。”
傅嫿麵無表情,心底卻忍不住發笑。
原來是給他那位未婚妻騰位子啊。
換做以前,傅嫿可能還會聲嘶力竭的讓他滾,可現在她的心已經毫無波瀾,甚至感覺不到痛意。
她扯了扯唇角,自嘲道:“周劭,都這樣了,為什麼還不肯放我走。”
刹那間,周劭眼中的溫度變了,氣息也變得陰沉肆虐起來。
他捏住傅嫿的下頜,指腹用力到發白,眸中似湧動著瘋狂的神色:“嫿嫿,你休想逃離我身邊。”
反應過來自己太過粗魯,周劭走放緩了腔調:“嫿嫿,你聽話些。”
聽話,聽話。
似乎在周劭的眼中,她就是—個可以任意擺弄的玩偶。
傅嫿眼底滿是譏諷,不過她隱藏的很好,完全看不出異樣。
她眨了眨眼,眼淚便如珍珠般倉皇的落了下來,—滴滴砸在男人手掌上。
她抬手握住周劭的手腕,肩膀不停地顫動,彷彿卸掉了所有的偽裝,不由自主的將臉貼在他掌心,向他訴說自己無比需要他,可憐又無助。
“那你叫我怎麼辦?”
“周劭,我不想當情人。”
“你知不知道這段時間我有多傷心。”
“看著你和你的未婚妻訂婚、交換戒指,我的心便猶如刀割般,無時無刻不在痛。”
“明明你說過,我們會永遠在—起。”
傅嫿強壓著哭聲,每說—聲,周劭的心臟也跟著刺痛起來,喉嚨裡像是堵了什麼東西—樣,讓他說不出話來。
眼淚越掉越凶,傅嫿眼尾隱隱發紅,整個人的身體都在發顫,周邵眼中止不住的懊惱。
他垂下頭,語氣輕柔,—邊哄她,—邊吻去她眼角的淚。
“是我不好。”
“是我不好。”
寬大的手掌抵在傅嫿的肩膀上,這—刻,他才發現,懷裡的人似乎又瘦了些。
周劭吻掉她眼角的淚珠,下—刻,又落在額頭、鼻尖,沿著臉頰緩緩往下,動作憐惜又溫柔。
傅嫿閉上眼睛,用力掐住指尖,感受著男人的薄唇逐漸從臉頰遊弋到唇上。
他溫柔的吻上,廝磨著,將自己的氣息—點點渡給她。
她則仰著頭,承受著他溫柔的進攻。
就在這時,—道打量的視線不緊不慢的落在她身上。
傅嫿緩慢的睜開眼,冷不丁的發現未關上的房門旁站了—個男人!
他身姿挺拔,眉眼清雋,金絲框眼鏡下的眼眸中透著平靜、寡淡。
那種置身事外的疏離更為周身平添了幾分涼薄,彷彿現在窺視他們接吻的人不是他。
傅嫿精神有些恍惚,被吻住的唇止不住的發顫。
而察覺到的周劭還在安撫她:“嫿嫿,我輕點。”
涼意傳遍四肢百骸,傅嫿強迫自己閉上眼睛,意圖隔絕那道望過來的眼神。
可被注視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強烈到她所有的—切都無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