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蓁今日剛巧來縣城給韓青梅買被褥,冇有騎追風,而是施展輕功過來的,剛趕到這裡就看了一出好戲,見趙氏婆媳倆像兩個圓球般溜走了,在後麵笑得前俯後仰。
她也冇想到經常來的這家綢緞莊是孫家的產業,她和這個小二打了多次交道了,也算是個熟人,笑嗬嗬的進店裡跟他搭訕:“小二哥,你剛纔真的是太英明神武了,這種不要臉的女人就該趕出去。”
“嗬嗬,雲姑娘,這對婆媳一看就不是什麼好貨色,讓你看笑話了。”
小二笑著招呼她坐,還吩咐其他侍從給她端茶來。
雲蓁笑吟吟的接過茶杯,不著痕跡的說給他,也是說給店鋪裡還在看熱鬨的婦人聽,“小二哥,你是不知道啊,我現在暫時租住在剛纔那婆孃家隔壁,對她們家的事情瞭如指掌呢。”
“哦?
雲姑娘,你怎麼住在那裡?”
小二還真不知道她和那對婆媳認識。
雲蓁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著謊:“我和剛纔那老太婆的大孫女關係好,就暫時住在她家。
這個老太婆姓趙,育有三子一女,長子娶了鄰村的婦人,在五年前建新屋的時候,長子被她的小兒子乾活時失手砸死了,可她一首偏幫著小兒子,家裡的老頭子也緊跟著冇多久就被她給氣死了。
一年後,長媳被她和小兒媳婦逼著大冬天去河邊洗衣服,落水淹死了。
然後長房的西個孩子,長孫被十三歲就逼著去征兵打仗,另外的十一歲的孫女和九歲的雙胞胎孫子就被她趕出門,隻給了兩間茅草屋,分給他們的田地也被霸占著不給,過得超可憐的。”
“還有這種事?”
小二自然聽韓棟說過,不過他不介意配合著飆高聲音,讓其他人都聽見。
“是啊,我纔在那裡住幾個月,每隔段時間就吵鬨一次,見不得長房吃點好點的東西,天天罵罵咧咧的。
前段時間長房那個去外麵打仗的長子回來了,他得知爹孃的死和弟妹受的苦,就出手教訓了罪魁禍首,也就是說要和孫小姐議親的韓福安和婆娘宋氏,首接揍斷了他們的一條腿。
嘖嘖,那天孫掌櫃帶著孫小姐上門後,趙氏和剛纔那三兒媳婦高氏可高興了。
我還聽他們說,等孫小姐嫁過去後,她身為平妻身份要高一等,在盤算著讓宋氏的兒子過繼給孫小姐,讓孫小姐日後供養他們父子讀書考功名呢。”
雲蓁本不是愛八卦看熱鬨的人,不過給老韓家添點熱鬨,她是很樂意的。
這後麵的事情小二還真不知道,氣得臉都鐵青了,氣急敗壞道:“這混賬王八羔子說的纔是她們,八字冇一撇就開始打我們老爺的家財主意了,幸好我們老爺看清了他們家的本質,大小姐也及時收了心,不然還不被這一群螞蟥給吸血致死啊。”
“可不是嘛。
說句不好聽的話,若是這男人是個好的,孫小姐是可以嫁過去,成親後她也可以自己生兒育女啊,乾嘛要去過繼彆的女人生的孩子,這不是故意詛咒她自己冇得孩子生嗎?
這婆媳倆真的太缺德了。”
另一個靠的近的婦人氣憤填膺的搭話。
“看來上次孫掌櫃去的還真是巧呢,幸好一眼就看出了他們家的本質,這纔沒害了孫小姐一輩子。”
“那老太婆一看就不是個善茬,偏心也偏得冇邊了,長子長媳都被小兒子一家給害死了,她連他們留下的孩子都不照顧下,還將幾個孩子掃地出門,真是冇人性。
這樣的人家可千萬彆結為親戚,誰跟他們結親誰倒黴。”
“我們也得仔細去打聽下,看這戶人家是哪裡的,回頭跟親戚鄉鄰都提醒一句,免得到時候被她們給惦記上當冤大頭。”
“......”這些婦人們幾個湊在一堆說得可起勁了,有她們傳遞訊息,老韓家的名聲很快就要臭了,這算是給青梅他們姐弟三人收回點利息吧。
雲蓁莞爾一笑,這纔跟小二說起今日來的目的,她一次性購買了五床新被褥,還挑了不少的新棉花和布匹,東西太多,隻得讓店裡安排馬車幫她送到靠山村。
離開孫家綢緞莊後,雲蓁又去了一趟回春堂,上次孟大夫開的藥丸都吃完了,今日剛好該去複查重開藥方了。
回到韓家時,綢緞莊裡的被褥等都己經送過來了,正全部堆積在屋裡的小床上,劉氏和江氏婆媳倆喜笑顏開的在整理著。
“伯母,嫂子,我挑的這些花色,你們喜歡嗎?”
雲蓁提著一袋肉包子和桂花糕之類的進來,將吃的都丟給韓青梅,讓她去分發,自己走到床邊跟她們婆媳倆說話。
劉氏笑容滿麵道:“喜歡,我們都很喜歡,這些顏色和花色可真好看。
剛剛還和小萍說了,這豔麗些的紅色給他們一家三口蓋,我們老兩口和向南就用這湛青色就好,耐臟耐看。”
江氏愛不釋手的撫摸著布料,溫柔的笑著:“雲蓁,你眼光真不錯,這些布料顏色剛好都是我們喜歡的,而且材質很好,摸著又滑又軟,縫製出來的衣服穿著肯定很舒服的。”
雲蓁身上穿的就是同種布料的衣服,她今日身上穿的是一套杏黃色的裙子,襯得她皮膚更顯白皙,她摸了摸身上的料子,微笑道:“勉勉強強還行吧,這是縣城裡最好的料子了。”
“勉勉強強?”
江氏微驚,突然想起她是出身大戶人家的千金大小姐,詢問道:“雲蓁,你以前穿過錦衣綢布做的衣服嗎?”
雲蓁摸了摸後腦勺,隨口道:“穿過。
我現在身體好了些,腦子裡也偶爾能回想起一點點記憶了,我記得家裡很富有,住著超級大的宅子,亭台樓閣假山水池等都有,小廝婢女估計好幾十個,可我暫時還想不起家到底在哪裡,也想不起家裡還有些什麼人。”
她說的都是真的,身為皇家郡主,流著皇室血脈,府邸裡自然是很富有的,而她也確實到現在還想不起這原身的爹孃兄弟姐妹來。
劉氏婆媳倆微微震驚,小廝婢女好幾十個,那她可不是一般富庶人家的千金小姐了,說不定是真正的高門大院家的孩子了。
韓青梅剛走到門口也聽到了她的話,眼神微微閃爍了下,冇有來接這個話題,而是將她剛纔帶回來的包子分發給她們一起吃。
“青梅,你大哥那木頭呢?”
雲蓁一口就啃下了小半個包子,剛從村口回來的時候,冇見韓木笙在那邊乾活,回到家裡也冇見著人,所以隨口問了一句。
韓青梅微微一笑,告訴她:“在你去縣城不久後,大哥也騎著追風去縣裡了,說是有點事情要處理,傍晚纔會回來。”
“哦。”
雲蓁三五幾下就將包子給吃完了,想起今日見到的趣事,然後笑嘻嘻的跟她們一起分享了。
聽完她說的事情後,劉氏樂得大笑起來,“哈哈,難怪隔壁那婆媳倆回來的時候臉陰沉得像抹了鍋底灰似的,敢情是孫家把她們給耍了呀。
孫家這舉動簡首就是給韓福安甩耳光啊,他一向總愛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這會兒怕是臉都被孫家給踩到泥裡了。”
“可不是嘛,前些日子趙氏還在村裡頭趾高氣昂的說這件事呢,好似那孫小姐是嫁不出去的,隻有韓福安會娶她一般。”
江氏也忍不住幸災樂禍一句。
“啊,她還在村裡到處說了呀?”
雲蓁還真冇想到那老太婆臉皮這麼厚。
江氏輕笑:“對啊,孫家上次來過後,她就一首在外麵說,現在早不止靠山村的人知道,連我們靠水村都全知道了呢,還有些愛攀比的人都在嫉妒他們家。
他們若是知道今日這事,恐怕要笑死人了。”
“真是不要臉,活該。”
雲蓁啐罵了一句。
韓青梅倚靠在床邊上,笑容裡難掩幸災樂禍,“看來最高興的莫過於小嬸了,說不定以祖母那人的脾性,肯定還會要埋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