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陳青山,你的英語倒也不是十竅通了九竅——一竅不通麽!”
沐星虹一邊批卷,一邊感慨道。
身旁的陳青山,畢恭畢敬,俯身低眉,道:“沐老師,您要是嘴實在閒著慌,嚼倆冰糖楊梅解解嘴癮。”
“陳青山,你什麼意思?”
沐星虹又瞪眼睛了。
“字麵意思。”
陳青山如實相告。
“小心我扣你卷麵分。”
“沐老師,您跟我八歲的侄女,應該能玩一塊去。”
“你說我幼稚?”
“您覺得呢?”
扣我卷麵分這話都說出來了,這摸底考,它算哪門子的成績?
怪不得以前沐星虹在學生麵前除了講課就是講卷子,老是板著個臉,冷若冰山,一副生人勿近模樣。
隻因但凡跟她相處一陣,她就要原形畢露給你看。
可孩子氣了!
跟學生都能較上勁。
“不錯,不錯。去掉聽力30分,120分的卷子,你還能拿50分。”
批完卷的沐星虹,雙手抓著陳青山的試卷,是如同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喜歡。
沐星虹對陳青山的期待本就不高,120分的卷子能考50分,已經讓她喜出望外。
隻要你起點夠低,前進的每一步都是驚喜。
就這,還是陳青山故意做錯了幾道題。
他現在英語實力,真全部發揮出來,可能要嚇沐老師一大跳。
畢竟我也是過了大學英語二級的男人。
半步四級。
就問你沐星虹怕不怕。
加上自己故意做錯的題目分數,卷麵分能到70,英語聽力再混個20分,在沐老師的諄諄教導下,自己再提高30分。
隻要英語成績讓我到120,清北招生辦都得打電話到我家。
沐星虹似乎看出了陳青山的小得意,立馬板起臉來,老氣橫秋道:“小尾巴彆翹上天了。就算英語聽力給你拿滿分,也就80分,還是全班墊底的水平。陳青山,你要戒驕戒躁,老師再給你狠狠開小灶……”
陳青山連連稱是。
這師徒情深的模樣,跟剛纔劍拔弩張的緊張氛圍,截然不同。
說到最後,兩人都笑了。
下午三點半。
放學的鈴聲準時響起。
沐星虹也不拖堂,將一本老舊的詞典遞給陳青山。
“這是老師高中時候的英語詞典。上麵還有我一些筆記,你背累了,可以看看我的筆記換換腦子。學好英語冇什麼捷徑,就隻有苦背單詞這一條路。”
“隻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
沐星虹看到陳青山嘴角抽搐了一下,疑惑道:“陳青山,老師哪句話說錯了嗎?”
“冇。老師說的在理。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
陳青山抱著字典走出辦公室時,還聽到沐星虹在喃喃自語。
“隻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這話冇毛病啊!”
這事,確實怪我陳青山。有些詞,想歪過一遍,就再也回不去。
汙穢不堪的我,與這個純潔的時代,顯得是那麼格格不入。
……
連上了兩禮拜的課才換回來的一天休息,同學們都格外珍惜。
下課鈴一響,老師前腳走出教室門,再回頭,八成的學生都已經抓起書包往校門跑了。
一路上的風風火火,風馳電掣,都是少年少女的青春洋溢。
放學後的黃嘉欣並冇有立馬回家,她要開電瓶車先把閨蜜蘇沐清送回家。
這倒不是蘇沐清的要求,而是黃嘉欣的自告奮勇。
既然我們是最好的閨蜜,理所應當為彼此付出。
隻不過一向是黃嘉欣付出的多,蘇沐清迴應寥寥。
但黃嘉欣依舊甘之若飴。
隻要清清開心,自己也就開心。恰如陳青山所說,黃嘉欣的依賴型人格很嚴重,或者說是討好型人格,通過討好彆人,得到彆人認可,來獲得自我滿足。
校園內是禁止騎車的,不管是單車還是電驢。
好在小毛驢不重,推行也算輕鬆。
黃嘉欣和蘇沐清兩人出了校園,帶好安全帽。
“出發咯”!黃嘉欣開心地喊了聲,油門把手一捲,駛向遠方。
由於慣性,蘇沐清往前一撲,愛慕蘇沐清的男生們都幻想過的美妙,倒是讓黃嘉欣享受到了。
黃嘉欣也是如癡女一般嘿嘿一笑。
“嘉欣!看,陳青山……”
蘇沐清手指一點,黃嘉欣側頭看去。
隻看到追風少年腳踩單車,載著一位長腿美少女,青春如畫。
那長腿少女自不用說,就是跟陳青山走的最近的李青雀。
雙手抓著陳青山的校服,小腦袋靠在陳青山後背之上,哼著金陵調。
滿臉的幸福,連這春風都暖了三分。
“清清,你說,陳青山真的在和李青雀談戀愛嗎?”黃嘉欣神色黯然道。
“他談或不談,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你不是也喜歡陳青山嗎?”黃嘉欣訝異道。
蘇沐清彷彿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手背掩嘴,咯咯一陣輕笑。
“陳青山他憑什麼讓我喜歡?他又不是很帥,學習成績也不比我好,家境更是普通,父母一個是紡織廠女工,一個是建築工地的工人。你說,他哪點配得上我呢?”
“可是,你對所有人都在笑。唯獨對陳青山,你不止會笑,你還會生氣,會任性,會撒嬌……”
“閉嘴。”蘇沐清臉上的笑容轉為猙獰,卻又轉瞬即逝。
重新堆起那如沐春風的可親笑容,猛地伸出惡作劇之爪。
嚇得黃嘉欣瞬間驚慌失措,叫道:“清清,你扶錯地方,是腰,是腰,不是這裡。”
蘇沐清一副惡作劇得逞的賊笑,輕聲道:“如果我冇記錯的話,我們家的嘉欣也喜歡陳青山呐!”
“冇有。清清,放手拉,很害羞誒!我冇喜歡陳青山。他是你的。我不會搶的。”
“你以為你能搶過我嗎?黃嘉欣。”蘇沐清心中不屑道。
放下了惡作劇之爪,蘇沐清看了眼身後從校門口就一路跟隨的兩名騎電驢的彪形大漢。
那就是黃嘉欣家裡給她配的保鏢。
以前黃嘉欣都是坐大奔回家的,後來黃嘉欣提出要開電瓶車送自己回家。
她家裡人自然不肯定,但最後也冇拗過黃嘉欣,隻能退而求其次,派了原本的司機和保鏢全程護送黃大小姐。
蘇沐清自家的家境不錯,雖然是單親家庭,但自己的母親卻是女強人,有一座服裝廠,手底下上千員工,自己從小就冇差過錢。
隻是比起黃嘉欣,自家還是有點小巫見大巫了。
黃嘉欣的家境大概就是那種——我交朋友從不看錢,因為都冇我有錢。這句話不敢說多,起碼在白河縣內是好使的。
蘇沐清雙手環抱黃嘉欣腰肢,臉貼著黃嘉欣後背,道:“嘉欣,今晚彆回家了,跟我睡吧。”
“不好吧。清清。我爸媽還在家等我誒!”
“這樣啊!好吧。本來還想跟你聊聊陳青山呢!”蘇沐清一臉可惜道。
呃……
“清清,等會我打個電話問下我爸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