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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助理把蘇雨眠送到樓下,她下車道謝後,冇有直接上樓,而是拐進了旁邊的菜市。
二十分鐘後,她提著大包小包正要上樓,就看見邵溫白從夕陽中走來。
天色已經有些黯淡,他身上卻披著橘紅的霞光,本就修長的身影被夕陽拉得更長。
他目不斜視,走路似乎都帶著一股專注勁兒。
“好巧,又見麵了。”
蘇雨眠主動打招呼。
邵溫白抬頭,推了推眼鏡:“好巧。”
“吃過晚飯了嗎,我買了菜,要不要一起吃點?”
邵溫白下意識要拒絕,但想起她的手藝,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蘇雨眠的家,他第一次來。
正前方陽台上,鬱金香開的正好,側後方一個正方形魚缸裡兩條紅鯉魚遊來遊去,白色窗簾在夕陽下被風吹起,櫻桃木的桌椅自帶暖調氛圍。
溫馨,平和,美好。
玻璃茶幾上,攤著考研的習題和書本,他一眼掃過,就知道試捲上用黑筆寫的答案幾乎全對。
“喝點什麼?”
“白水就好。”
蘇雨眠給他倒了杯溫水。
“謝謝。”
“我今天買的菜有點多,正好適合吃火鍋。”
她打開購物袋,各種蔬菜,一塊牛肉,還有一盒手打的肉丸,家裡還有上次剩下的牛骨頭,正好做一個清淡的牛肉火鍋。
“你選擇題錯了一個。”
邵溫白突然開口。
蘇雨眠順著他的視線望去,落在自己今天早上剛刷完的試捲上,顯然知道他說的是哪題:“見笑了,那道題涉及生物和物理交叉學科,關於動力學知識的部分,我還冇弄太懂。”
“作用勢與動力學計算作用勢的選擇與動力學計算的關係極為密切,選擇不同的作用勢,體係的勢能麵會有不同的形狀,動力學計算所得的分子運動和分子內部運動的軌跡也會不同。”邵溫白點了一句。
蘇雨眠先是一愣,接著陷入沉思,兩秒之後,忽然兩眼放光:“原來是這樣!”
邵溫白見她反應這麼快,有些驚訝。
“你聽得懂?”
“大部分吧。”蘇雨眠實話實說,“我在圖書館看過你的研究筆記,知道一些分子動力學的基本原理。”
“能看懂?”
“嗯。”
邵溫白臉上難得流露出一絲窘赧:“那是之前本科時期的筆記,咳……錯彆字有點多。”
噗——
蘇雨眠忍不住笑了。
說實話,確實有點多。
“你很聰明,也有悟性,研究生考試難不到你。”
蘇雨眠笑容更燦幾分:“是嗎?那就承邵教授吉言。”
……
江易淮和程周從SKP出來時,天色已經暗下來。
程周看了眼他手裡提著的紙袋,將近七位數的珠寶,就這麼被他大搖大擺地提在手裡,又甩又晃,嘖……
也不知道是想讓誰看。
明明店家都說了,他們可以提供安保送貨服務,可這位愣是不要。
可惜,他們這一路出來,都冇再碰見那誰。
程周提議:“都這個點了,先去吃飯?”
江易淮興致不高地嗯了聲,“你安排吧。”
程周選了個附近名氣挺大的私房菜館。
兩人要了個二樓的包廂,視野好,還清淨。
服務員過來送上菜單,粵菜菜係多,又以鮮為主,湯湯水水的不少,程周挑了半天,眼睛都快挑花了。
注意到江易淮半晌冇出聲,他主動遞了話頭過去。
“聽人說,這家粵菜館味道不錯,菜色正宗又豐富,江哥,你有什麼想吃的冇?”
江易淮冇什麼意見:“你選就行。”
從珠寶店出來到現在,他一直把玩著手裡的打火機,心不在焉。
想起蘇雨眠連個正眼都不給他,就這麼裝作不認識地從他身邊走過,江易淮的眉心就很難舒展。
她竟然拿他當空氣?
還有,明明已經從邵雨薇家裡搬走,為什麼還不搬回來?
她還要鬨到什麼時候?
思緒一團亂麻,他點燃手中的煙,深深吸了一口。
程周選了醃篤鮮,紫蘇燜水鴨,菠蘿咕嚕肉,又加了個必點的海鮮。
菜一道道端上來,香味飄散在空中,程周早餓了,這會聞到香味隻想悶頭乾飯。
他夾了一筷子,嗯,味道是真的不錯。
再看江易淮,食不下嚥,慢條斯理,毫無享受美食的愉悅。
“江哥,還在想剛纔的事呢?我覺得吧,雨眠姐估計還在氣頭上,等過了這陣兒,說不定就好了。”
他想到什麼,夾菜的動作一頓:“再說,你那天……當著我們那麼多人直接提分手,讓雨眠姐的麵子往哪兒擱?心裡恐怕一時半會過不去,等過幾天,她氣消了,你主動哄一鬨就好了。”
江易淮繃著臉,“誰說我在想她?吃你的飯。”
“……哦。”嘴硬吧,你就!
突然,手機震動了一下。
江易淮點開,一張照片彈出來。
女人側身站著,男人深情款款地伸出手,下一秒就要摸到女人的臉。
畫素不算高,甚至還有點糊,但他一眼就認出女人是蘇雨眠,男人是林牧周!
江易淮雙眼瞬間淬了冰一樣。
程周見狀,心頭咯噔一聲:“江哥,出什麼事了?”
他把手機甩在桌麵上,寒著臉:“這就是你說的過一陣就好?我看她是心大了,膽肥了!”
居然又去招惹林牧周!
程周眨巴一下眼,視線掠過手機裡的照片,頓時有點牙疼。
這個林牧周真是色膽包天,知道雨眠姐在賭氣,還故意挑這個時候趁虛而入、火上加油,真是不怕死。
“嗬,”江易淮冷冷勾唇:“離開我,眼光也變差了,竟然連林牧周這種貨色都看得上。”
她以為他會在乎?
……
外界發生了什麼,蘇雨眠一概不知,也不關心。
她如今的生活被學習填滿,枯燥單調,卻也充實安穩。
每天出租屋、圖書館,兩點一線,學習之餘給自己做一頓好吃的,順便分享給經常熬夜工作的隔壁鄰居。
雖然物質上遠不如以前,但離開了那棟彆墅,連空氣都是自由的味道。
“眠眠,在學習呢?”邵雨薇每天雷打不動一個電話。
“嗯。”蘇雨眠起身去角落,壓低嗓音,儘量不打擾到其他人。
“今天週五,出來吃飯吧?”
“可是……”
“彆可是了,生產隊的驢都要休息,出來放鬆一下怎麼了?再說,學習要勞逸結合,彆把自己悶傻了。”
“好。”
兩人約在一家日式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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