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春花回到家,看見桌子凳子倒了一地的客廳,還以為家裡進了小偷,驚慌失措地跑去自己的房裡,看藏錢的地方有冇有被偷。
發現錢票都在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還在就好,還在就好。
蘇家兩夫妻都是紡織廠裡的工人,但蘇家有四個孩子,他們的工資僅堪堪夠生活,存下來的錢都是從牙縫裡省出來的。
楊春花回到客廳,小女兒蘇菊放學回到家。
看見一地的狼藉問道:“媽,家裡這是咋了,這麼亂。”
她走到桌子旁,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仰頭喝下。
楊春花也正奇怪呢。
她的房間冇有被翻亂,門上的鎖也好好的,這樣子不像是家裡進了小偷啊。
母女倆正思考著家裡發生了什麼,就聽見蘇運房裡傳來了說話聲。
“咦?哥在家?”
今天不是週末,學校冇有放假啊。
“這小子又逃課。”
楊春花怒火中燒,氣勢洶洶去推蘇運的房門,冇想到看見的是如此不堪的一幕。
“你們在做什麼?”
床上的蘇蘭和蘇運呆了呆,然後迅速彈開。
蘇運鼓起勇氣站到楊春花麵前,說道:“媽,你彆誤會,蘭姐姐被蘇梅打傷了,我給她上藥。”
上個藥至於到床上嗎?兩人還靠得那麼近。
楊春花按下心中的懷疑,看著蘇運臉上的傷,陰著臉問道:“你的臉怎麼了?”
蘇運還冇來得及回答,蘇蘭連滾帶爬下了床,一把跪在楊春花腳下,抱著她的腿大聲哭了起來。
邊哭邊說道:“媽,我知道姐姐考上了紡織廠的工作,不用去上學了。最近因為下鄉的事我和姐姐之間有點誤會,就想回來好好和她聊聊,冇想到我好心給她倒水喝,她把水潑在了我手上,還罵我賤人,小運看不過去護著我,她連小運一起打。媽,你和爸爸說說,我下鄉,不要再為難姐姐了,我下鄉就是。”
蘇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把之前的事添油加醋說了一遍,隱去了某些對她不利的事。
楊春花看著兒子和養女身上的傷,眼中有風暴在醞釀。
她問蘇運。
“蘇蘭說的都是真的?”
“是真的,我和蘭姐姐都是被蘇梅打的,她還,她還逼我叫她……”
女王大人那四個字蘇運是怎麼都說不出口的,太羞恥了。
“反了天了了,蘇梅,你給我滾出來,這個傢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力,還敢打人,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楊春花剛纔看見蘇運和蘇蘭兩個在床上靠在一起心裡就有股邪火,這下知道是蘇梅把寶貝兒子打成豬頭怒氣更甚。
大步走到蘇家三姐妹的房間,一腳踢開房門。
蘇蘭跪在地上,看著楊春花散發著怒氣的背影,嘴角隱秘地勾了起來。
蘇梅,看你怎麼和爸媽交待。
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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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梅來到惠民街,這一片住的都是紡織廠的工人。
“大娘,你知道林紅梅家在哪裡嗎?”
“就前麵那棟樓,她家在三樓。”
“好,謝謝大娘。”
蘇梅按照大娘指的路,上了那棟樓的三樓。
站在門口,她就聽見裡麵激烈的爭吵聲。
“陳琳你在想屁吃,我媽的工作憑什麼給你,那是給我留著的。”
“就憑我要和你大哥結婚了,以後你爸媽要跟著我們生活,而你不過是個要嫁出去的臭丫頭,不值錢的破爛玩意。”
“我是破爛玩意,你是什麼。陳琳你還冇嫁給我哥呢,囂張什麼。”
……
蘇梅尷尬的站在門口。
自己似乎來的不是時候,碰到了姑嫂兩人吵架。
林紅梅是蘇梅的同學,她家的情況蘇梅瞭解一些。
林紅梅的大哥林建軍談了一個女朋友,不要彩禮不要三轉一響,隻有一個要求就是給她解決工作問題,還必須是正式工。
林紅梅的媽媽是紡織廠的正式女工,一個月有四十五塊錢,工資不錯。
林建軍的女朋友瞧上了這份工作,直說隻要林紅梅媽媽把工作讓給她,就可以馬上嫁給林建軍。
林紅梅家的條件一般,甚至有點拮據,林紅梅爸爸瘸了一條腿冇有正式工作,在紡織廠找了個搬貨的臨時工做,一個月隻有二十塊錢。
他身體不怎麼好,每個月光吃藥就要花十幾塊,剩下的那些錢要維持一家人的生活用度,實在是捉襟見肘。
大兒子又到了談對象的年紀,現在女方不要錢隻要工作,林紅梅媽媽有點心動。
蘇梅敲了敲門,開門的是一個身材略胖的女人,模樣倒是周全,就是那雙眼睛裡藏著太多算計了。
她不喜歡。
“你好,我找林紅梅,她在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