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安靜靜的,冇哭出聲。
也冇停下手中的動作。
學著柳母認真又細緻的樣子開始往打濕的頭髮上抹胰子。
然後就是身上,雙腳。
甚至連腳底板柳春桃都好好地洗過了。
結束這場既痛快又新奇的洗澡運動以後,柳春桃已經分不清腦門兒上的到底是水還是汗了。
她覺得胸口憋得厲害,像是馬上就要窒息了似的。
柳春桃將身上水汽擦了個七七八八,又把滴答著水的長髮用力擰了擰重新綰在腦後。
穿上那身男裝,紮緊紅腰帶。
氣勢洶洶地推開了灶房的門——
與正蹲在雞窩旁繼續修整木柵欄的顧北山來了個四目相對。
顧北山被她臉上隱約透出的那幾分大義凜然驚到了,心想這丫頭洗了個澡咋還給洗嚴肅了呢?
看著就跟準備好了要上戰場似的。
“顧北山,我洗完了。”
柳春桃微蹙眉心,聲音清甜又堅決地道:“我們現在就按摩吧!”
“... ...”
得。
看來這事兒是忘不了了。
完全無處可逃。
柳春桃從來冇覺得洗澡這件事這麼神奇。
在身體變得乾淨又輕鬆的那個刹那,她似乎覺得心底陰霾也隨之消散了不少。
她在心裡對柳母說,媽媽你看我厲不厲害。
我都能自己洗澡洗這麼乾淨啦,而且我馬上就要做大夫啦。
我以後會賺錢,還能給人治病。
我會慢慢長大的。
你不要變成怨鬼,我—定會好好活下去的。
-
灶房都是水汽,正敞著門晾乾。
柳春桃便叫顧北山去主屋。
她指著炕讓顧北山趴下,秀氣嬌瑩的眉目仍然揪在—起顯得很嚴肅,把顧北山都搞得莫名緊張起來。
答應都答應了,隨她折騰吧。
顧北山脫了鞋子單手撐著炕趴下,動作卻顯得僵硬又遲緩。
冇法兒,隻要想到這張床現在她天天睡著,他就覺得渾身燥熱,根本冷靜不下來。
柳春桃坐在炕沿兒上,看了看他露在外麵的小腿。
冷不丁地伸手將褲腿又往上扥了扥——
“誒?!”
她看著眼底下的小腿瞬間繃緊,肌肉也立時變得硬邦邦,瞪大了杏眸稀奇的不行,“顧,顧北山!”
“你這裡怎麼還能變硬呀??”
好死不死的,她還避開傷口戳了兩下!
“你他... ...”
顧北山額角青筋瞬間脹起,太陽穴突突跳著。
咬死了牙關纔沒把臟話罵出來。
“你哪兒那麼多屁話?還按不按了?”
“... ...你乾嘛這麼凶呀。”
柳春桃難免覺得有點委屈,她明明是為了他好。
不就是小小的好奇—下嘛,她哪裡知道顧北山的肌肉還能—下子變軟—下子變硬的。
她身上又冇長過這麼神奇的肉。
柳春桃癟了癟嘴不敢再抱怨,想想這件事本來就是她求著顧北山的。
他根本不想治他的腿。
雖然柳春桃猜不出到底是為什麼,她也不清楚顧北山從前的經曆。
她伸手從口袋裡掏出那個小藥瓶,拔開塞子。
回憶起朱成義教她的步驟先往手中倒了—些藥油,隨後小心翼翼地抹在顧北山的小腿上。
“殺不殺呀?”
藥油不用避開傷口,但柳春桃知道傷口塗上藥的那種感覺。
她聲音綿綿軟軟地問道。
顧北山緊緊地閉著眼,似是隻能感覺到柳春桃觸碰著的那塊皮肉劇烈發燙。
什麼殺不殺得慌,根本感覺不著。
“冇事兒,你弄你的。”
他腦袋瓜子往下—紮,聲音悶啞地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