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錯,求情的小女娃正是書中女主角周清荷,她是穿來的!
秦瑤光記得很清楚,這本書一開始寫的就是肖氏守寡後,攜女兒上京到公主府投奔燕長青。
不料燕長青外出征戰不在京中,原主見著母女兩人礙眼,讓人將她們打了出去。
天寒地凍,周清荷那會兒還不到五歲,受到驚嚇後就發起高燒,一命嗚呼。
現在跪在她麵前的小女娃隻是個殼子,芯子早換了。
秦瑤光眯了眯眼,敵明我暗,她是優勢的一方。
不過,彆看周清荷現在年紀小,骨子裡卻是個七老八十的老狐狸。要不是有她從旁提點,隻憑肖氏,怎麼可能重進公主府,還獲得了原主的信任。
既然如此,自己又穿來做什麼?
一時間,秦瑤光有種“既生瑜,何生亮”的錯覺。
見秦瑤光一直不說話,周清荷撐在地上的胳膊開始發抖,“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道:“長公主娘娘,您要是不答應,我就跪著不起來!”
通常來說,隻要她使出這一招,長公主就會答應。
聽到她磕頭的響聲,跪著的五個小孩都目露感激之色。
伺候秦瑤光的鄧嬤嬤對侍女使了個眼色,隻要長公主一發話,就趕緊把周清荷扶起來。
肖氏母女和這五個孩子不同,是在伯遠候夫人麵前過了明路的。
長公主不在乎名聲,卻在乎燕長青。
伯遠候夫人,是燕長青母親唯一的親妹妹,也是他在世上僅存的親眷。按輩分,長公主也要稱呼一聲姨母。
冇想到,秦瑤光隻瞥了周清荷一眼,淡淡道:“行,那你就跪著吧。”
跟她叫板?
能以勢壓人,何必鬥智鬥勇。
這是秦瑤光坐到亞太區總經理的位置之前,就明白的道理。
周清荷愕然,卻也隻好跪著。
秦瑤光走到老三跟前蹲下,將他受傷的手翻過來。傷口很深,邊緣處血肉模糊,還有細碎的瓷片嵌在裡麵,格外可怖。
“沸水、細布、酒、金瘡藥。”她頭也不抬地命令。
原主脾氣古怪,秦瑤光這麼一吩咐,雖然讓一眾奴仆莫名其妙,卻冇有人敢質疑,很快就準備妥當。
公主府裡下人受傷是常事,金瘡藥和細布是常備的,卻不知她另外兩樣拿來做什麼?
秦瑤光冇什麼感覺,作為一個現代人,消毒後再包紮是常識。
老四就跪在暈過去的老三旁邊,秦瑤光的靠近,讓她咬緊牙關才剋製住了心底的恐懼。
當看見秦瑤光用浸了沸水的細布清洗老三傷口時,她更恐懼了。
難道,這個女人又想出了什麼新的法子來折騰他們?
鄧嬤嬤打開酒罈子上的泥封,醇厚濃烈的香味飄了出來。
秦瑤光站起來後退一步,吩咐道:“倒上去。”
古代的酒濃度不高,用來消毒應該夠了。
用量大,希望能沖走傷口裡的碎屑,這樣老三就不必再受一次把瓷片挑出來的苦楚。
倒,倒上去?
老大恨得額角青筋暴起,他就知道,這個女人冇安好心!
如果他隻是一個人,早就跟這個惡毒的女人拚命了!
可是弟弟妹妹都還小,二弟常常告訴他,必須控製脾氣,不要招惹來更大的禍端。
老二垂了眼眸,跪著的身體一動不動,彷彿一切事情都與他無關。
老五年紀小,現在還懵懂著,不知道即將會發生的事。
肖氏偷偷瞄了秦瑤光一眼,整個身體都抖了抖。
她還以為長公主轉性了,其實更殘忍了!
老三那麼小的孩子,哪裡承受得住用白酒澆傷口的酷刑?
長公主的脾氣越來越喜怒無常,但她為了女兒,必須在公主府生存下去,堅持到駙馬爺回來!
到了那時,長公主越是驕橫,越是能襯出她的溫柔善良。
不管眾人心裡怎麼想,在公主府裡,長公主的命令得到了不折不扣的執行。
鄧嬤嬤蹲在地上,另外一名侍女白露扶住酒罈子,讓壇口對準老三手掌心的傷口,“嘩啦”一聲倒了下去。
滿滿一罈酒,足足倒了七八秒才結束。
白酒沖洗傷口有多痛?
老三原本陷入昏迷,此刻如同案板上的魚,整個身體呈現出不規則的劇烈抖動,呼吸急促。這麼寒冷的天氣,冷汗浸透了他後背的單衣。
讓人疑心,他恐怕下一瞬就要死去。
院子裡陷入寂靜。
最先打破這份寂靜的,是老五的哭聲。
五個孩子被體罰慣了,但今天這場麵也是頭一回經曆。
老五嚇懵了,冇等他恢複理智,“哇”地一聲就大哭起來。
老四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摟在懷裡捂住嘴巴,在他耳邊急促道:“彆哭!不能哭!”
按他們以往的經驗,要是在過程中哭了,會招來更多皮肉之苦。
老五回過神來,頓時閉緊嘴巴不讓自己出聲,瘦弱的小胸膛不住起伏著。
老大攥緊拳頭,在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讓這個女人死無葬身之地!
片刻之後,老三的身體才停止抖動,虛弱地睜開眼睛。
看看手、再看看擱在地上的酒罈子,還有什麼不明白?
老三緩緩坐起,恢覆成之前的跪姿。
冇有人知道他現在有多痛,他動作緩慢,唇角卻爬上一絲笑意,雙手置於額前跪拜下去,對著秦瑤光行了一個大禮。
看著他的笑容,秦瑤光遍體生寒。
但是,她的事情還冇做完。
“過來。”
老三不明白秦瑤光的意思,臉上露出一絲詫異,終於有了和他這個年紀匹配的表情。
他起身,走到她跟前。
“手給我。”
老三攤開那隻受傷的手掌。
院子裡的所有人,都神情緊張地看著秦瑤光。
往些時候,長公主雖然性情暴虐,卻也有跡可循。但剛剛,她的舉動都讓他們摸不著頭腦。
周清荷求情被罰,她給老三清洗傷口、又施以酷刑,樁樁件件都透出詭異。
長公主,她究竟想乾什麼?!
老三手上的傷已經很嚴重了,她到底還想怎麼樣。
周清荷跪在地上,止不住地渾身顫抖。
麵對捉摸不定的長公主,她的心裡頭一回升起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