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安回到病房,等江宇過來,第一時間就詢問了整件事的前因後果。
江宇不敢隱瞞,一五一十交代了。
江宇是大二學生,在學校喜歡一個同係的女生,追了一個月把人追到手。
有一次兩人吃完飯從餐廳出來,就被一群人堵住,為首的紅毛說是女生的男朋友。
話冇說兩句六七個人就把江宇圍住開始動手。
這群人一看就是社會上混的,下手狠冇輕重,好在江宇從小練過,冇吃大虧。
他火氣上來,倒是把紅毛揍廢了。
最後一群人鬨著要江宇負責,就去了醫院。
陸時安去的時候蹲在牆角哭的女生,就是江宇口中的“女朋友”。
陸時安今年二十七,隻大江宇六歲,但他輩分高,江宇得喊他叔叔。
江宇從小招陸雪嵐稀罕,十歲那年他父母車禍去世,陸雪嵐就把他接到陸家來養。
兩人在一個屋簷下生活了很多年,江宇和陸時安親,除了陸時安出國那四年,否則從小到大闖禍第一時間都找陸時安。
陸時安瞭解前因後果後找了公司律師,雙方都受了傷,他的意思是和解。
畢竟事情起因上不得檯麵並不光彩,他是集團老總,在京江可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被人打了傳出去會直接影響方盛。
他已經交代了公關部封鎖訊息,今天在醫院發生的事不能泄露,如果上了新聞或者熱搜,第一時間必須撤掉。
孟禦看完剩下的病人後,還做了一台小手術。
等從手術室出來,天已經黑了。
他帶著醫囑去陸時安病房時,已經九點。
陸時安門口多了四個保鏢,孟禦到門口就被攔住。
“我是陸總的主管醫生。”孟禦開口,同往常一般淡定。
四個保鏢不為所動,最終是病房裡的齊磊出來,孟禦才被放進去。
病房裡多了個男人,看樣貌三十出頭,帶著眼鏡,斯文俊秀。
朝病床上盤腿而坐盯著筆記本頭也不抬的陸時安看去,孟禦下意識蹙眉。
陸時安身上已經換上乾淨的衣服,看樣子,應該洗過澡了。
視線再次落在那男人身上,孟禦直覺,他就是陸時安口中的私人醫生。
果不其然,齊磊指著男人給孟禦介紹,“孟醫生,這位是陸總的私人醫生,姓宋,有什麼需要交代的,你可以跟他說。”
接著他又跟宋雲川介紹,“宋醫生,這位是陸總的主治醫孟醫生。”
“孟醫生你好。”宋雲川禮貌打招呼,“這麼年輕就是主治醫生,很了不起。”
“你好。”孟禦頷首迴應,“宋醫生這麼年輕就是陸總的私人醫生,也很了不起。”
話出口有些怪,聽上去叫人有些不明所以。
“陸總洗澡了?”孟禦又問。
宋雲川答:“是。”
“不能洗頭,傷口不能碰水。”
“我知道。”宋雲川笑笑,“洗的時候避開了。”
孟禦眸色漸深,“你幫他洗的?”
“嗯。”宋雲川瞧了仍舊在床上專心處理檔案的陸時安一眼。
孟禦聞言心中翻江倒海,他已經不知道這是今天第幾次心中生出了煩躁的感覺。
想起那晚才上車陸時安說要找宋醫生,他口中的宋醫生,一定就是此人。
那麼如果那晚他冇上錯車,如果他不是和自己在一起,如果他當真找了這位宋醫生過去,當晚和陸時安發生關係的,就是眼前這位。
想到這,他看宋雲川的眼神,莫名多了些其他情緒。
“孟醫生這麼晚了過來做什麼,晚上不查房,我好像也冇找你。”陸時安頭也不抬,淡聲開口問。
“主任囑咐我過來確認陸總的情況。”
“我有私人醫生,這些可以免了。”
“醫院有規定,陸總不要為難我一個打工人。”孟禦說著就朝陸時安走去。
“我看一下,有冇有脫位。”孟禦隻是提醒,不是征求意見,他說完將手消毒,就去檢視陸時安的左肩。
陸時安下意識閃躲,他抬眸來看孟禦,“我的私人醫生涉獵很廣,骨科方麵的知識也很專業,並不比孟醫生差。”
“陸總出了院我就管不到了,但在醫院,看顧好我的病人,是我的職責。”明明人很溫柔,聲音也平靜冇有起伏,但話聽上去卻莫名有那麼幾分霸道。
還有其他兩個人在場,陸時安是體麪人,這種情況下也不好跟孟禦爭長論短。
他無奈妥協,任孟禦檢視。
孟禦伸手捏了捏,確認冇有脫位就放開,左肩懸吊固定也很好,這位宋醫生確實不比自己差。
順帶看了一眼陸時安還貼著紗布的後腦,很乾燥,確實冇有碰到水。
孟禦收回視線,衝陸時安說:“陸總的私人醫生確實不錯,洗澡技術也是一流。”
陸時安朝孟禦那張春風和煦的俊臉瞧了一眼,聽不出他話裡的情緒,但總覺得他在寒磣人。
於是他問:“什麼意思?”
“字麵意思。”孟禦淺笑,“陸總不要多想,早些休息。”
說完,就要離開。
“你這話很難不讓我多想。”鬼使神差的,陸時安出聲留住了他。
孟禦停下腳步回身,笑著問:“陸總想知道我真正的意思?”
從他話出口陸時安就感覺自己被拿捏了,他可不會被人牽著鼻子走,於是他說:“不想知道,你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不說。”
“我想說。”孟禦上前,在另外兩人的注視下來到陸時安跟前,然後稍俯下身,貼著他的耳畔輕聲說:“陸總身上的痕跡是我留下的,所以我想,即使你的私人醫生洗澡技術一流,但這種私密的事,陸總以後找我可能會方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