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月白在今日聽到那位何千戶明顯對她的敵意後,有了猜測。
很可能是她授意的。
不管她如今對陸祈安是什麼態度,但是她什麼倚仗都冇有,嫁給這個男人是她千方百計才得來的最好歸宿。
她很珍惜現在這樣平淡卻不知比尚書府日子好了多少倍的生活,誰也不能破壞她如今的一切。
那位何千戶最好不要做什麼不該做的想破壞她如今的生活,否則……宋月白眼底閃過抹殺意。
她並不知道,她此時的神情眼神完全和陸祈安如出一轍,都是一樣的冷血漠然。
一直到了將近傍晚,男人都冇有回來,倒是錦繡閣來人了,正是來送上一次用那匹貢緞做的春衣。
“夫人,這衣服好漂亮啊。”忍冬驚歎不已,屋內伺候的其她丫鬟婆子也吩咐點頭。
“半個月後就是春日宴了,夫人到時候正好可以穿這件新衣,竟然豔壓群芳。”有個嬤嬤諂媚奉承。
衣服被兩個小丫鬟一起拎著展開,以便於供宋月白看。
這貢緞如水一樣絲滑,行走間在陽光照射下會出現水的波光,裙子上搭配紫色紗衣,袖口縫合為大袖。
在裙襬和領口上繡著精美華麗的蓮花紋路,裙襬很多層,若是人穿在身上,行走間會如綻開朵朵花瓣。
哪怕是宋月白眼底也閃過抹驚豔,伸手摸了摸,觸感冰涼絲滑。
“恩,妥善保管好,不要有了褶皺。”如今已經七月份了,春日宴時正是一年最熱的時候,穿上這裙子正好。
一直到了傍晚,陸祈安依然冇有回來,整個督主府上下也無人知道今日是宋月白的生辰。
傍晚時分,忍冬,青芝端進來一碗長壽麪,上麪包了一顆荷包蛋,氤氳著熱氣,讓人食慾大開。
“夫人,快趁熱吃吧。”
宋月白執筷子,笑著點點頭:“好。”長壽麪是一根麪條,不能斷開,她小心翼翼的吃,被升騰的熱氣醺的眼眶有些酸澀。
在母親死後,也就隻有這兩個丫鬟會給她過生辰了,最初的時候,忍冬,青芝兩人也年紀小,照貓畫虎做的麪條根本不熟。
小月白吃了三年的生麪條,兩人做麵的水平纔有了提高,到如今已經能做的很嫻熟了。
“咱們晾的桂花酒還有不少,去拿過來一罈吧,今日你們兩個陪我小酌幾杯。”吃完麪,宋月白眉眼彎彎彎吩咐。
青芝立一臉笑意:“奴婢去拿。”桂花酒是宋月白剛剛嫁進來那個秋季和她們兩個一起釀的,想著什麼可以和陸祈安共飲。
可惜上輩子一直到最後,這桂花酒陸祈安也未喝過,宋月白眼神有些恍惚,她死了,那些桂花酒怕是要長埋於地下了。
與其浪費,還不如她現在就拿出來喝。
今夜月明星稀,萬裡無雲,主仆三人就這麼對飲閒聊,就這麼笑鬨著到了後半夜才沉沉睡去。
微風吹拂著枝葉,投射在牆壁上光影斑駁,午時有丫鬟送來一張請柬和一封信。
“夫人,這是門房剛剛送來的,是給您的。”忍冬上前從她手裡接過來這封請柬,送到了宋月白手中。
那小丫鬟見冇自己的事了,就退了下去。
宋月白放下手裡的話本,先打開了請柬,落款是崔太傅府邸,也就是她的外祖家。
她的外祖是先皇的老師,門生遍佈天下,如今已經致仕,如今崔府的主人是她的舅舅翰林院編修崔嚮明,正七品官職,在京城根本不算什麼大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