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宋月白也用完晚膳,就起身回了正屋。
仆婦們進來撤去席麵,而後丫鬟們進來打掃。
此時外麵天色已經暗下,一輪彎月高懸天空,有月白色的銀輝透過窗牖。
推門進來,在看到已經在屋內的男人時,宋月白愣了一下,眼底閃過抹詫異。
按照平常,這男人都要去書房處理公務,起碼要一更天纔會回來,但很快斂下眼睫。
“督主。”
屋內燃燒著地龍,暖洋洋的,案幾上蠟燭燃燒,發現“劈啪”聲
陸祈安身著白色寢衣端坐在桌邊,低頭看著手中的書籍,在燭光映襯下側臉的輪廓冷冽,隻淡淡應了一聲。
宋月白撇撇嘴,直接走到床邊,將身上的外衫脫了下來,而後走到梳妝檯,拔下了頭上的釵環,頓時一頭烏髮滑落。
本坐在桌邊看手裡書籍的陸祈安,等了一會發現女子還是冇過來,眉頭皺起。
一抬頭就看到女子竟然已經走到床邊躺下了,頓時臉皮繃緊,隻感覺從回來他就被忽視個徹底。
心裡又湧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讓他再也無法靜下心看手中的書冊,還有些無端的煩躁。
宋月白完全不知道男人的情緒,明天是她閨中密友大理寺卿嫡女葉清芸孩子的滿月宴,她明天得早些去幫忙。
今日自然要早早入睡。
本以為重生後,她會心緒難平,很難入睡,冇想到不知不覺就思緒漸漸緩慢混沌。
可下一刻,她就感到身邊的床榻一塌下去,而後就感覺身上一個重物壓下,宋月白呼吸不順。
她一睜眼,男人那清冽的氣息就撲灑下來,在黑暗裡隱隱能看清楚陸祈安冷冽的麵部輪廓。
“督主……”宋月白一把抓住那隻手,聲音顫抖,尾音嬌軟。
她如今心底還隱隱對陸祈安心中有怨,實在是不想做這些親密的事,可惜她的力氣哪裡是陸祈安的對視。
“彆動。”他反手直接把她雙手壓到頭頂,語氣冷硬,直接壓下身子,順手把床幔拉下。
“你今日鬨什麼脾氣……”
外麵夜風裹挾著春雨綿綿落下,吹打著院中的花搖曳吐蕊,屋內紗帳輕晃。
宋月白睜著眼睛,明明身子很熱,可心卻感覺越來越冷,一種苦澀悲哀繚繞心尖。
陸祈安從來冇有親吻過她,哪怕在床笫間也從不吻她,她在這情愛裡冇有感受到一點的溫柔愛意。
隻有男人一味的發泄。
這一晚一直折騰到三更天,宋月白又是暈了過去,陸祈安翻身坐起身,隨意披了件外衫下了床。
他放輕腳步,走到了浴房,很快拿了溫熱的帕子和一瓶藥膏回來,低頭親自替女子擦拭乾淨身子。
又把那消腫的藥替她在身上塗抹上,黑暗裡,他一雙漆黑深邃的眸子精準落到女子臉上。
唇角勾起:“真是嬌氣。”
他抿了抿唇,低頭輕輕在女子唇瓣上落下一吻,冇忍住又吻了幾下。
陸祈安很喜歡和女子接吻的感受,可在女子醒著時,他實在是不好意思主動做這些事,覺得有損他督主的形象。
替女子掖了掖被角,把帕子藥膏又放回去,這才重新躺在榻上,安然入睡。
第二日一早,寢間的光線透過床幔映照在女子臉上,她頭髮淩亂貼在身上,臉頰白裡透紅,睡的很沉。
忍冬推門進來,走過來輕聲呼喚:“夫人,已經時了,若是再不起來去葉娘子那裡來不及了。”
宋月白秀眉皺起,勉強睜開眼縫,因為睡眠不足,感覺頭疼欲裂。
“唔……替我更衣吧。”她坐起身,打了個哈欠,眉眼懨懨的。
動了動身子,冇察覺到有多麼痠疼,知道怕是陸祈安給她上過藥了。
還算他有些良心。
很快,忍冬,青芝進來,給宋月白梳妝,更衣,上妝,一切準備好後,這才走出了房間。
她和大理寺卿家的嫡女葉清芸從小就是好友,可以說是無話不談,算是她童年裡唯一一份溫暖。
葉清芸比她早一年嫁給了永寧侯府世子秦修竹,於今年誕下一女,夫妻恩愛。
世子秦修竹,為人溫潤如玉,待人溫和,每次和葉清芸通訊或者是小聚會時,都能看出她眉眼間掩飾不住的甜蜜幸福。
好友的婚後生活也是宋月白最羨慕的,也是她最想要的夫妻相處模式,感到很溫暖。
“夫人,我們不用去告訴督主一聲嗎。”上了馬車,青芝有些擔憂的問。
宋月白早上冇來得及用膳,此時吃著糕點墊肚子:“不用,督主事務那麼忙,何曾有興趣管我去哪裡。”
她今日穿了一身淺緋色海棠百花長裙,身上披著木綠色披肩,頭梳著雙刀髻,頭上的翡翠摟金步搖熠熠生輝。
這身襯托的她膚若凝脂,光彩照人,既華麗又端莊。
永寧候府有隨著開國皇帝打天下的開國之功,世襲罔替,到如今的永寧候已經是第五代了,依然顯赫。
今日永寧候府孫女滿月宴,賓客滿朋,車馬盈門,丫鬟婆婦腳步忙碌的不斷穿梭。
如今正是七月份,外麵楊柳依依,微風拂麵,這次的宴席直接擺在了後院花園中。
恰好中間有一段湖泊,中間一坐巨大的假山,把男女開到一兩邊。
“陸夫人,我們夫人在後院廂房那,奴婢帶著您過去。”丫鬟明顯和宋月白很熟悉,態度十分恭敬。
宋月白點點頭,跟著她往裡走,走過兩次抄手遊廊柱,又穿過一次桐花門這纔到了廂房。
床上一個美貌女子正低頭溫柔看著懷裡的孩子,周圍圍了幾家的夫人小姐,正歡聲笑語說著什麼。
聽到動靜,全都一齊抬頭看了過來,見到她,葉清芸頓時眼睛一亮。
“姎姎你來了,快過來。”姎姎是宋月白的小字,隻有最親近之人會這麼喊她。
其她家的夫人見到宋月白,也都臉帶笑容,很是熱切的打招呼:“是陸夫人來了,快過來坐下。”
宋月白以前在閨中時,出門參加各種宴會永遠都是那個被人忽略,刁難的人。
因為她幼年喪母,在府裡不受寵,身後根本冇有一個長輩會為她撐腰,加上她容貌太過出色。
貴女小姑娘間,都會因為她這份過於出色的容貌有些嫉妒,所以都刻意的孤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