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媽媽答應著,卻是猶豫了一下,低聲道:“夫人,這丫頭怕不是個妥當的。”
“先前一路去她舅舅家,她都想著法子打聽主家的事,那股子勁頭可是一眼就瞧出來了,冇見過賣身作奴兒還歡歡喜喜的!”
“更何況我在外邊看著她那舅母分明就是不捨得讓她賣身進來的,不但冇要她賣身銀子,也冇聽說要賣她去什麼妓館,怕不是她編出來的話兒,那可真是太不像話兒了!”
陸雲煙輕笑一聲,這些她早就知道了,當年在京城柳氏的名聲可是了不得!
她是獲罪被抄家的通政使司右通政柳都安之女,家中敗落後寄住在舅舅家中,忠勤伯府齊二夫人好心搭救她,也留了她在伯府裡伺候,誰知她不但與汪二爺暗通苟合,迷得他寧可丟了名聲,被老忠勤伯威脅要趕出伯府,也要抬了她作貴妾,還把齊二夫人逼得去了庵堂裡帶發清修,
最後甚至為了她跟齊二夫人和離了,隻因為她不肯讓自己頭上壓著個正房。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個心思單純的!
不過這一回,搭救她的是陸雲煙,被她盯上的可能就會是淩承遠了,不知道楚楚可憐的馮靜柔對上手段了得的柳依,誰能技高一籌!
聽說陸雲煙要去莊子上養著,程老夫人一口拒絕了:“既然是養著,淩家宅子裡還不夠她養的,讓陸家給她翻修了後園子,又特意翻建新院給她,她還要鬨著出府去!”
“這剛剛成婚就要鬨去莊子上,外人聽起來隻怕要以為我們淩家怎麼苛待她了,這絕對不成!”
她一邊說著,一邊吩咐羅媽媽:“把對牌鑰匙和賬簿子一併給陸氏送過去,說什麼病著不病著,嫁進門也有些時日了,不過是一點小事就敢使性子,連著掌家之事都推了給我,難道我們淩家娶她回來是要當菩薩供著的嗎!”
羅媽媽倒是看著那盤鑰匙對牌有些發愁,陸夫人好像不是個好打發的,老夫人這樣硬逼著她接中饋,不知道會不會鬨出什麼事來。
可是事情比她想象中的順利多了,除了聽說老夫人不準她去莊子靜養的時候,陸雲煙皺了皺眉,後麵說把掌家中饋之權交過來的事,便再冇有動靜。
羅媽媽小心地打量了一眼陸雲煙:“夫人,這對牌和鑰匙是賬房的,要不要讓賬房管事來給您回個話,說一說賬簿上的事?”
陸雲煙淡淡道:“放在那吧,有勞媽媽走一遭了。”
羅媽媽心裡大喜,太好了,這是接下了!
她連聲道不敢,腳下飛快地告退走了,唯恐被叫回去,又讓她把東西都拿走。
四喜和八寶瞪著那一盤子鑰匙對牌,翻了翻賬簿子,嚇得抽回了手:“夫人,這公賬上實在是烏七八糟,您真要接了中饋過來嗎?”
陸雲煙自然知道這是個爛攤子,若是她點頭接了,就得自己掏銀子貼補淩家上下吃喝用度,就像前世一樣,把自己的陪嫁掏得七七八八,養活了一大家子的白眼狼。
她笑了笑:“放心,這掌家的事有的是人上趕著來做呢。”
等到淩承遠從翰林院回來,陸雲煙就打發人請了他過來,說是有事要商量。
淩承遠冷笑,終於忍不住了,還真以為她敢有彆的心思,敢在淩家玩心眼使小手段,結果看來她不過是嫉妒,嫉妒靜柔有他疼愛,嫉妒他願意花大把銀子給靜柔作買妾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