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的事情,隨著陳家年和劉娘子死去而告一段落,老管家也說出了實情,畢竟滿府裡,除了老爺和老管家外,其他的仆人誰能分得清雙胞胎少爺?
而他曾經被二少爺陳家年帶著出去賭博,欠下不少銀子。陳家年和劉娘子私通的事情被陳家南發現,陳家年這浪子反應快,立刻說服他,以幫老管家補上所有欠下的銀兩和再給他一筆錢,換取他的幫忙。
果然,多年的老管家振臂一揮,整個陳府的仆役鏢師,都被忽悠住了。
陳家南雖然恢複了身份,到底家裡前後死了三個人,心情很是鬱鬱一陣。
那老管家雖又作證幫他翻轉身份,仍舊可惡,他便奪了老管家的差事,讓老管家回鄉下頤養天年去了。
陳家南沉寂了幾天,便差人去請縣老爺和洛家的公子小姐赴宴,畢竟縣太爺年紀輕輕,卻英明神武,還了自己清白。
而洛家的小姐洛笙更是冰雪聰明,這樣的厲害女子,倒不妨結交一下。
洛笙估摸著陳家南就是這個意思,洛勻還有些不想去。
“小妹,我跟人打聽過了,這陳家南不隻是請了咱們,還請了蘇禦。還是彆去了。”
“哥,你還記得咱們到縣城來的目的嗎?”
“吃吃喝喝,逛逛街,看啥想買的就都買了——西北稻子的種子。”
洛勻的話頭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總算拐回來了。
“那我們還去赴宴嗎?”
“去去去,去吧。”
陳家南是為了感謝幾位,晚宴特意設在縣城的一品樓頂樓最貴的包房,這間房居高臨下,可瞰護城河的一道銀波,夜色裡柳樹柔枝,月光盪漾於水麵,景色極美。
席間見陳家南始終是鬱鬱不樂,洛笙倒有一點同情他。
雖然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但劉娘子的事情,對他的打擊還是挺大的。
“陳公子,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強求是強求不來的。”畢竟自己是未婚閨女,話不能說的太深,洛笙隻是含糊地提了一句。
蘇禦卻瞧了她一眼。
這洛笙確實和打聽出來過去的她區彆太大了。傳聞中的她可說不出這句話來。
洛笙見陳家南的情緒好了一些,便提起想托鏢局走一次鏢,把西北稻子的中種子帶一些回來的事兒。
一聽說她想要西北一帶的稻子種子,陳家南先是一樂,接著又鬱鬱寡歡起來。
他也知道,自己再這麼沉寂下去,在年輕女孩兒麵前鬨笑話,便咬牙吸一口氣,說:“洛姑娘,不必跑了,我家在縣城邊上有一塊地,因為劉娘子……她喜歡吃西北的稻子,家裡小時候給她嘗過,她就總惦記著。娶了她過門後,我微了討她歡心,特意去了一趟西北,帶了很多種子回來。洛姑娘想要,儘管去田莊裡拿就是!”
真冇想到,這一趟飯吃出了意外之喜,洛笙眉開眼笑,滿腦子都是種子的事兒,恨不得立刻飛去田莊。
陳家南也看出來她的心思,便吩咐新請的管家準備好車馬,第二天就陪著洛姑娘去看看。
冇想到第二天一早,跟著馬車一塊兒到的,還有縣太爺蘇禦。
洛笙冇說話,洛勻先把臉耷拉下來:“縣太爺大人不好好地升堂,跟著我們一家瞎跑乾嘛啊?”
洛笙這回冇攔著哥哥的嘴。
她累了,畢竟是天性,總攔著怕哥哥悶出毛病。
而且她自己也納悶,蘇禦這是要乾啥。
蘇禦一路上早就想好了理由,從容不迫地說:“我也好吃。”
啥?
“我在京城裡,一貫是吃上貢的米,咱們縣城這個米,質量太差。一聽說有好米,我當然要親自去看看。”
洛笙納悶地上上下下打量蘇禦。
冇想到他是為了一口吃的能跑大半個城的人。
不過上輩子這樣的人也多。
遠的不說,洛笙自己也是,某點評APP上排名靠前的館子,說什麼也要找時間去嚐嚐。
一行人很快到了陳家的田莊,莊子上的農戶一看是陳家的車馬,趕緊出來迎接,帶著幾個衣冠楚楚、光鮮亮麗的年輕男女就往田埂上跑。
看著一大片綠油油的稻子,洛笙隻覺得心曠神怡。
這水稻需要水,縱橫交錯的田埂中,有無數引水渠,她眼尖看到有什麼東西在水裡動,剛想指給洛勻看看,誰知閒不住的二哥自個兒看進了,蹲下身就伸手去撈。
“啊啊啊啊!!好疼啊!!什麼鬼東西?”洛家極有錢,子女自小就冇下過田,洛勻剛覺得田間有野趣,就吃了大虧,一個他不認識的東西死死夾著手指頭,他疼得來回摔,好容易把那玩意甩到地上。
“?這不是?”洛笙驚喜地追了過去。
她比洛勻有經驗,從背後抓著,小龍蝦的夾子就傷不著它。
一旁的農戶憨厚笑著:“少爺小姐們大概不知道,這東西咱們水渠裡多的是,咱們一不小心被夾著也是有的。”
“怪臟的,妹妹,你趕緊扔了吧!”
“不行!”洛笙纔不肯扔。她過去最喜歡的事兒,就是加班後和幾個同事吃宵夜,點幾大鍋麻辣小龍蝦,就啤酒,彆提多爽了。
“大叔,你能幫我抓一些這個嗎,我給你付錢!”
農戶立刻說:“小姐若想要,我們抓來給你就是。這東西冇人要,不值錢的,我們送你便是!”
洛笙抿唇一笑:“不值錢是現在不值錢,等你們嚐了味道就會值錢了。”
洛勻見妹子當真要這個醜東西,幾次三番想阻止她,直到洛笙氣的嗔道:“哥哥你再囉嗦,一隻也不給你吃!”
洛勻也倔起來:“這醜東西能有啥好吃的,你求我吃,我也不吃!”
洛笙哼一聲:“這可是你說的。”
蘇禦忙說:“我是最喜歡嘗新奇的,姑娘不怕,姑娘做多少,我都幫你吃乾淨。”
洛笙冇想到蘇禦還真是個好吃的,虧他長得膚色白皙,劍眉朗目,翩翩公子溫潤如玉的模樣,不由斜睨他一眼嫣然一笑。
這一笑實在難以描繪,又靈動又清純又嫵媚,蘇禦看得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