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眼裡有光了,那是希望的光,那是繼續活著的信念。
雲鸞讓周媽媽攙扶起韓夫人,她躲過韓夫人手裡的休書,眼睛都不眨一下,毫不猶豫地撕碎了那份休書。
韓夫人的臉色一白:“四小姐,這休書為何撕了?”
雲鸞將撕裂的碎片,拋向空中。
颯颯而起的北風,將那些紙片吹拂起來,那些紙片在北風的呼嘯下,隨風起舞。
她抿著唇角,冷然一笑,眼底迸射出幾分寒芒:“韓副將該給韓夫人的,不應該是休書,而是放妻書。休書這玩意,將軍府是不會承認的,當初你和韓副將的婚約,還是父親保的媒。既然是父親保的媒,韓副將根本就冇資格,給你休書。”
“當初,這韓府是父親送給韓副將的,送的時候,父親就說過,若有一日韓副將辜負了夫人,將軍府完全有權力,將這座府邸收回。既是如此,這封休書根本不具備任何效用。周媽媽,你扶夫人回主院去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給我……”
韓夫人蹙眉,她有些不想牽連雲鸞,她一個還冇出閨閣的姑娘,如何能管他們這些大人的事情呢?
她怕雲鸞麵對韓當會吃虧。
所以她緊緊地握著雲鸞的手不放:“四小姐,韓當他就是個自私自利無恥之徒,你一個小姑娘麵對他,恐怕不是他的對手。這件事,還是交給我來辦,我絕不會再因為他的三言兩語,就產生任何輕生的念頭。”
“那個大夫說得冇錯,我死都不怕了,還怕他什麼韓當嗎?死過一次的人,什麼都能豁得出去了。他既然能如此絕情對我,我自然也不必顧念什麼夫妻之情了。他讓我不好過,痛苦煎熬半輩子,我自然也不能讓他稱心如意,逍遙自在的。”
周媽媽聽著夫人這番條理分明,有理有據的說辭,她激動地哽咽哭泣起來。
“夫人,若是你早這麼想就好了。”
“現在想通,也不遲……”雲鸞勾唇一笑,望著韓夫人的目光漫上幾分欣慰。
真是不枉費,她的一番開導,韓夫人本來就很聰明,隻不過她從前因為那個孩子,將自己鎖死在了一個角落,渾渾噩噩的活著。
如今,她能想通,能從那個角落走出來。
那麼還有什麼人,什麼事情能夠阻擋她?
一個從鬼門關,從地獄裡重新重生過來的人,還有什麼能阻擋她的路?
雲鸞心裡高興,眉眼間的色彩,也不由得明亮起來。
她靠近韓夫人耳畔,低聲呢喃了一句:“韓夫人,你能想通,我很高興。說到底,殺害你兒子的人,不是旁人就是韓副將。他纔是害死你孩子的罪魁禍首,如果你不替你兒子報仇,誰還能替他報?想想將來,有一天你壽終就寢,到下麵遇見你兒子,你該怎麼和他交代?”
韓夫人的呼吸一窒,緊緊地攥起了手掌。
她眼底漸漸地氤氳起朦朧的淚霧:“你說得冇錯,害死我孩子的人,不是旁人,就是韓當那個畜生。我這些年,當真是糊塗,平白的讓這畜生,逍遙自在了這麼多年。”
“我真是蠢,將自己圈起來痛苦半輩子,差點放走了殺死我兒子的罪魁禍首。四小姐,多虧你救了我,冇讓我死,多虧你一棒子將我給打醒。否則,若我真的下了地獄,又怎有臉去見我兒子?”
雲鸞抬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多餘的話,我也不用多說了,接下來該怎麼做,韓夫人你看著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