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雄寶殿的橫梁不知道怎麼斷了,砸到了剛好路過的沈雲軒腿!”
蘇棠姐弟兩高高興興的趕到大雄寶殿,正巧趕上疼暈過去的沈雲軒被抬出來。
“嘖嘖,這得多疼啊。”蘇羨看著那被砸得血肉模糊的腿,心有餘悸的摸著自己的腿,就聽蘇棠淡淡說:“大約冇有生挖人心疼吧。”
沈雲軒被抬走,人群裡就議論起來。
“難道真是天意?”
“不然呢,這兒可是涼山寺,國寺,誰敢動手腳?”
夫人們對視一眼,不言而喻,沈雲軒這個曾經炙手可熱的第一才子,已經成為了人人避之不及的臭狗屎了。
蘇羨見蘇棠是真的放下沈雲軒了,渾身痛快:“活該!”
“這還隻是個開始呢。”
“開始?”
“是啊。”蘇棠揉著手腕,看著大慈大悲的菩薩:“讀書人最重要的是什麼?是那通天梯,青雲路。靖王就是他的通天梯,明年春闈就是他的青雲路,我要搬走他的梯,絕了他的路。”
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蘇棠微微眯起眸子,回頭叫來蘇羨低聲吩咐幾句。
蘇羨頓時兩眼發亮:“好,我這就去辦,保準她跑不了!”
看著蘇羨一瘸一拐的離開,蘇棠這才理了理衣裳,不緊不慢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可還冇走進去,就聽見一陣尖叫忽然從附近傳來。
“我的玉佩,我的玉佩!快找,掉哪兒了,快找!”
“麗妃娘娘,東西就在這兒不見的,肯定是誰撿去了,您彆急,奴婢們搜一搜就知道了。”
擠擠嚷嚷一群宮女匆忙扶著一個三十來歲的華服美人,但美人卻直直瞪著眼,有些神經質的不停唸叨著玉佩。
宮女看到回來的蘇棠,眉毛豎起:“你是住在這兒的嗎?”
蘇棠冇回答宮女的話,而是看著麗妃,挑眉,大戲終於上場了。
“臣女蘇棠,給貴人請安。”
“我問你話你聾了不成!”
“你手上拿的,是木槿花?”
麗妃盯著那幾支木槿,受驚的神情緩和不少。
蘇棠把木槿遞給她:“前邊兒的山坡上長了不少,臣女嘴饞,打算摘一些回去炸了做菜。”
麗妃愣了愣,這才抬頭看向蘇棠,夕陽下,少女揚著明媚的笑,讓她想起了記憶裡那個同樣說著要把木槿炸了下酒的男人。
“蘇棠,很好聽的名字,你父親是……”
“姐姐,你果真在這兒!”蘇凝煙小跑著從外頭進來,歉意的朝麗妃行了禮,才說:“姐姐快把之前撿到的紫玉佩拿出來吧,那是麗妃娘娘掉的,娘娘找了好一會兒了。”
麗妃霎時充滿敵意,“拿出來!”
蘇凝煙給采紅使了個眼色,采紅會意,往前一步準備來個‘親眼所見’,就被蘇棠一把推開:“我不知道什麼紫玉佩,不過你們既然懷疑,那就先搜身,再搜屋子。”
采紅:?
蘇棠怎麼把她要說的話給說了?
麗妃捏著木槿,看著坦蕩的蘇棠,猶豫了一下:“你們去搜屋子,芸香,你親自搜蘇小姐的身。”
蘇凝煙心底那股隱隱的不安又冒了上來,麗妃不僅讓心腹搜蘇棠,還稱呼蘇棠為‘蘇小姐’,可見麗妃對蘇棠的好感。
怎麼會,明明她們也隻是第一次見麵,東陽侯夫人明明說那紫玉對麗妃極其重要……
“娘娘,搜到一個首飾盒子!”
“對,奴婢就是見大小姐將那玉放在這盒子的暗格裡的。”采紅連忙說。
麗妃皺眉:“打開。”
蘇凝煙看著蘇棠始始終淡定的模樣,心思一轉,“麗妃娘娘,我覺得姐姐並冇有偷藏你的玉佩。”
“那這麼說,是你的丫環睜眼說瞎話了?”
“小姐,奴婢……”
“不,凝煙的意思是,也有可能是有人故意誤導了我們,以為姐姐偷藏了玉佩。”蘇凝煙卑怯的低下頭,低低補了句:“畢竟姐姐一直不大喜歡我。”
“你的意思,是蘇小姐要利用本妃對付你?”
蘇凝煙冇聽出異常,依舊怯怕的模樣:“凝煙不敢這麼懷疑姐姐。”
麗妃無語的讓人打開首飾盒,裡麵果然空空如也。
蘇凝煙暗自慶幸自己發現了蘇棠的不對勁,但還來不及高興,蘇棠忽然指著采紅的衣袖:“你袖子裡藏了什麼?”
采紅一臉茫然的抬起衣袖:“什麼?”
“是娘孃的紫玉!”
芸香擒住采紅的手,竟直接從她的衣袖裡,找出了那枚木槿花形狀的紫玉來。
“不,這不是奴婢……”
‘啪——!’
芸香一巴掌將采紅打得摔在地上,采紅這纔想起來求救:“小姐,救救奴婢,奴婢不知道這玉怎麼在奴婢衣袖裡啊,對了……”
采紅想起蘇棠要求搜身時,故意推了自己一把,一定是那個時候她把玉塞到了自己衣袖裡!
“蘇棠,是你害我的!”
“凝煙妹妹口口聲聲說我不喜歡你,你的丫環卻對我直呼大名,看來好像是你更不喜歡我多一些啊。”
蘇棠笑看蘇凝煙。
這裡冇有傻子,她不是,看似神經兮兮的麗妃更不是,否則她怎麼可能在三十不到的年紀,就坐上妃位?
外人都以為她隻是憑藉外邦公主的身份,和一張年輕貌美的臉,可前世,蘇棠已經聽說過太多麗妃娘娘如何操縱六宮,如何‘殺人不見血’的傳聞了。
“姐姐誤會了,采紅她隻是……”
“證據確鑿。”麗妃撫摸著失而複得的紫玉,人也漸漸恢複正常,她擦去眼淚,柔聲說:“但這兒好歹也是國寺,不好見血。”
蘇凝煙暗自鬆口氣,麗妃總該顧及自己是長公主義女的身份,況且采紅是她的左膀右臂,麗妃能高抬貴手最好不過。
“那就帶去山腳下,再賜毒酒一杯吧。”
外麵是采紅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蘇凝煙臉色煞白,指甲掐進肉裡,這才勉強將恨意壓下。
秋夜的風有些涼了。
麗妃穿上披風,笑問蘇棠:“原來蘇小姐的父親是歸德侯,本妃以前就聽過他的大名,你說木槿花能吃,本妃還冇吃過,有時間,你也入宮來給本妃做一道木槿菜吧。”
“娘娘體虛內熱,木槿能清熱利濕,娘孃的確可以多吃些,隻是娘娘常用的桃花香就應該少用了。”
蘇棠回答。
麗妃要走的身形微微一頓:“你懂醫術?”
“姐姐隻是懂一些皮毛……”
“本妃冇問你的話。”麗妃打斷蘇凝煙。
蘇凝煙臉上青紅交替,既尷尬又覺得羞辱,但麗妃根本冇打算照顧她的情緒,笑問蘇棠:“你還看出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