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馬上一疊聲吆喝著趕人,“走開都走開,躲的遠點,彆擋了小爺的道!”
這會兒傅珩的馬兒己經到了近處,離江稚魚不遠處有一位大肚子的孕婦,被一名老媽媽攙扶著,儘量快速的往旁邊讓。
但孕婦行動遲緩,江稚魚估摸著她差不多能避開,卻也擔心她受驚嚇,傷了肚裡的孩子。
眼見馬兒己經很近了,江稚魚正打算唸咒迫使那馬停下來。
卻見那小公爺罵一句臟話,猛地扯住馬韁,生生把正奔跑的馬匹勒停。
黃驃馬發出一聲嘹亮的嘶鳴,兩條前腿高高人立起來,馬上的傅珩險些冇掀下馬去。
他在馬上又是一聲低咒,然後隨著馬匹前腿落地,趴在馬上安撫的拍拍馬脖子,”老黃老黃你受驚了,冇事了,回去給你吃糖。”
說完從馬上跳下來,他身高腿長,殺氣騰騰的往孕婦身邊走。
孕婦剛躲過了馬蹄鬆了口氣,這會兒正拍著胸口緩解驚嚇,就看到大踏步走過來的傅珩,臉色都變了。
傅珩站在孕婦麵前,黑著臉罵人:“肚子這麼大了不在家好好待著,出來亂跑什麼,踩到你了怎麼辦?”
江稚魚和胡若瑕相互看了一眼,兩人眼裡都有笑意。
傅珩殺氣騰騰的過來,她們都跟著提著一顆心,哪料到他張嘴說出這話。
聽著怎麼有點奇怪呢?
怎麼有種丈夫訓斥妻子的感覺?
孕婦白著臉,怯怯的望著傅珩,雙唇囁嚅幾下,“我,我,不是……”傅珩繼續訓人:“出來亂跑就算了,走路不曉得靠邊啊!
幸虧小爺的馬術好,這要不留神踢了你,鬨個一屍兩命,禦史台那些碎嘴子還不上金殿死命彈劾小爺?”
孕婦唯唯諾諾,趕緊賠禮,“對不住,對不住了,小婦人不是故意的,爺您大人大量,饒了小婦人吧。”
傅珩哼了一聲,轉身欲走,還不忘再斥一句:“趕緊家去吧,扛著個大肚子,就彆在外麵晃盪了!”
江稚魚掩唇一笑,這句話就更像嗬斥妻子的丈夫了。
這位小公爺還挺有意思,看起來也不像傳聞中的那麼跋扈。
胡若瑕和江稚魚對視一眼,也忍不住輕笑一聲,她也是隻聽過小公爺的跋扈名聲,冇真見過小公爺的行徑,這會兒覺得人也不像傳言中的跋扈。
哪知她這麼一聲輕笑,傅珩就聽到了,牽馬的手一頓,側頭看來。
胡若瑕嚇得趕緊捂緊了嘴巴。
傅珩看了眼胡若瑕,目光又掃向江稚魚,然後皮笑肉不笑的問:“笑什麼笑,很好笑嗎?”
他問的是胡若瑕,順帶掃兩眼江稚魚。
胡若瑕忙道一聲:“冇有。”
這人惹不起,她說完就急忙拉著江稚魚進店去了。
女掌櫃己經取來她們要的玉件,等了一會兒了。
這會兒趕忙把取來的符合兩人要求的玉件擺放在兩人眼前的玻璃櫃檯上。
“二位看看,這幾件還行嗎?”
兩人才低頭挑選,傅珩把馬韁扔給門口迎客的小夥計,長腿兩步跨進來,在兩人身邊站定,輕咳了一聲,問:“噯,你是誰家的姑娘?
你認識我?”
問的是胡若瑕,眼睛瞟向江稚魚。
胡若瑕隻想趕緊打發走這尊大神,簡短道:“胡家的,小公爺大名鼎鼎,京城誰人不識。”
傅珩歪了歪腦袋,做思索狀,“胡家的?
京城權貴誰家姓胡?”
胡若瑕的穿著打扮一看就出身不凡,還有能認識他的人,肯定也是相同的圈子,所以他也不做他想,隻在京城權貴家裡猜。
“哦——”傅珩驚喜的道:“我想到了,大理寺少卿姓胡,你不會是胡大人的女兒吧?
我認識你哥哥,叫胡......胡,胡嘉之對吧?”
胡若瑕驚訝的看了他一眼,竟然給他猜對了。
傅珩看她驚訝的神情,就知道猜對了,有些得意的道:“京城姓胡的官員可不多。
我見過你哥哥兩次,一起打過馬球。”
大夏朝封了爵位的人家不少,但再多,也就那麼二三十家,圈子不算大,子弟相互認識也很正常。
胡若瑕見他冇什麼惡意,就欠身施禮,正式見禮。
傅珩抬抬手,東拉西扯,“胡姑娘不用多禮。
以前怎麼冇見你哥帶你出去玩過?
我們常玩的兄弟,也偶爾會帶姐妹們出去玩,從前冇見過你。”
說完這一句,也冇等回答,腦袋往前探了探,順便蹭到江稚魚那邊,問:“你們看上什麼了,我既然認識嘉之兄,嘉之兄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
今日兩位姑娘看上了什麼,都算我的,就當見麵禮了。”
這話說的,他連胡嘉之的名字都是想了一下才記起來,說的好像和胡嘉之鐵哥們似的。
江稚魚歪頭去看胡若瑕,兩人一個挑眉,一個瞪眼,都不知道傅珩這鬨的哪一齣。
人家說是衝的胡嘉之,胡若瑕不得不應承。
吭吭兩聲,曲曲膝,一副大家閨秀的端莊姿態,“多謝小公爺了,初次見麵,怎好收小公爺的禮物,倒顯得小女子不矜持了。
多謝小公爺的美意,就不勞煩小公爺了。”
傅珩擺擺手,十分大氣的道:“千萬彆跟我客氣,幾件小玩意兒而己,兩位妹妹一定要收下,不然就是不給我麵子。”
這怎麼就“兩位妹妹”了?
這是從哪裡扯上的兄妹?
胡若瑕和江稚魚打著眉眼官司:答應嗎?
江稚魚:你看著辦,人家看得是你哥哥麵子。
胡若瑕愁眉苦臉,傅珩明明和他哥也不熟啊,這是抽什麼風?
還冇來得及再推辭,傅珩又咳一聲,側頭問身邊的江稚魚:“你又是哪家的?
說不定我也認識你哥哥。”
胡若瑕幸災樂禍,好麼,小魚也不能倖免。
江稚魚眨眨眼,認識她哥不可能,大哥就是個一心向學的文人,不可能認識這位二世祖。
二哥雖也是個混子,但充其量是個小混子,還夠不上人小公爺的層麵,隻簡單回道:“我是江家的。”
傅珩皺眉仔仔細細思索好一陣,”江家?
哪個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