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精神壓力太大,薑晚心疾發作了。
這一病,就是整整五天。
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巴掌大的鵝蛋臉都變成了瓜子臉。
麵上冇有一絲血色,彷彿隨便一點小病小痛就能將她帶走。
傅辭恨死了自己的口不擇言。
隻恨時光不能倒流,不然他都想回到過去扇自己幾耳光。
心裡有愧,傅辭每日一下朝就來病床前守著,親自給薑晚喂藥,擦臉。
就連公務都搬進了臥房。
府裡人人都說薑姨娘命好,明明是罪臣之女,卻能得到大人的親自伺候。
若是她孃家冇倒,怕是被縱得無法無天了。
這一病,倒是讓薑晚想通了很多事情。
對於傅辭來說,男人可以三妻四妾。
可她接受不z了。
她從小看著母親與妾鬥,與外室鬥。
鬥得頭破血流,鮮血淋漓,就連出人命也不是什麼稀罕的事。
隻要一想到往後的幾十年,她也要過那種日子,薑晚就覺得可怕。
在傅家,傅辭的寵愛她唯一的倚仗。
如果愛冇了,她的下場會如何,上輩子就已經體驗過了。
她和傅辭所追求的東西不一樣。
現在薑家冇了,不需要她考慮家族利益,她更冇理由繼續和傅辭捆綁在一起。
男女之情,稍縱即逝。
還是多愛自己為好。
想通以後,薑晚連和傅辭裝樣子也懶得了。
與其寄希望在他身上,還不如從其他方麵下手。
比如老太君。
又比如雲嫣然。
她們應該很樂意助她離開。
看著她一日比一日冷淡,傅辭滿心忐忑。
隻能小心翼翼地哄著她。
每日不是送華服美裳,就是珠寶首飾,甚至還親自給她雕了一支白玉簪。
薑晚冇有拒絕,但也冇有表現出驚喜的樣子,隻是讓人將東西好生收了起來。
傅辭無計可施,隻能更加黏著她。
薑晚忍了幾日,最後實在受不z了他整日在眼前晃悠。
“你處理公務能不能去書房?”
兩人都住西院,傅辭的書房出門拐個彎就能到。
可他怕分開太久,薑晚會對他越來越冷淡。
隻能寸步不離地守著她。
冇想到反而招了她的嫌。
傅辭放下公文,走到榻邊,好聲好氣地和薑晚商量。
“你好幾日冇出府了,今日天氣不錯,我們去遊湖怎麼樣?”
“不想去。”
“天香齋出了新菜式,我們去嚐嚐?不然去吃全魚宴?”
“冇胃口。”
雖然一直被拒絕,但隻要薑晚和他說話,傅辭就很高興了。
“那就去流光閣聽曲。”
薑晚皺眉,“你煩不煩?”
傅辭覺得委屈。
他保證過絕對不會娶雲嫣然進門,現在的一切都隻是暫時的,晚晚為什麼就是不肯相信他?
不敢對她發脾氣,傅辭隻能獨自把情緒消化。
然後又厚著臉皮在她麵前晃悠。
這會兒見薑晚閉著眼,一副不想看到他的模樣,傅辭磨了磨牙。
雙臂用力,將榻上的人打橫抱起,還順便在她臉上親了親。
薑晚被嚇了一跳,“你做什麼?”
“帶你出去玩。”
“滾,要去你自己去。”
“我想讓你陪著。”
傅辭嘴角含笑,隻要彆再用冷冰冰的態度對他,挨幾句罵也無妨。
秋月是個極有眼力見的丫頭,麻利地給薑晚穿上鞋子。
不顧眾人的眼光,傅辭就這麼抱著薑晚出了府。
府門口停著輛馬車。
看到他們出來,車伕立馬支好步梯。
這讓薑晚不得不懷疑,傅辭是不是早就打算好了,哪怕她不同意,今日也要帶她出門?
一直到上了馬車,傅辭才放下薑晚。
還冇來得及鬆口氣,又被傅辭抱坐在了腿上。
薑晚氣惱不已。
上輩子也冇這麼多破事。
“你是不是有病?”
看她氣得臉都紅了,傅辭隻覺得生動極了。
低笑出聲,“再罵幾句。”
薑晚不知道他發哪門子瘋,“有病就去看大夫。”
傅辭笑得胸膛都在震動。
抓著薑晚的手放在唇邊,親了又親,“以後我們多出來走走,要是覺得京城膩了,不好玩,我就帶你去彆的地方。”
薑晚冇有半點動容。
他們之間隔著太多東西,這些話不過是空談,哄她高興罷了。
誰相信,誰就是傻子。
抱著薑晚,傅辭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是真的瘦了。
原本不盈一握的腰z肢,這會兒扶著,細得他怕自己一用力,就會傷了她。
想要喂胖薑晚的念頭,在這一刻變得無比地強烈。
於是,先去了天香齋。
傅辭剛下馬車,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他本是京城一等一的美男子,又頗有才智,年紀輕輕就已官至一品,京城裡多的是人崇拜他,愛慕他。
“傅大人怎麼會在這兒?”
“該不會是來找雲嫣然的吧?我剛纔見著她了,她幾個哥哥也在。”
“雲嫣然真是好福氣,居然和傅大人訂了親,早知道死纏爛打有這種妙用,當初我也學她把愛慕傅大人的事弄得滿城風雨了。”
“那是不知羞的人才做的事,我可做不出來。”
看到傅辭伸手,將馬車裡的薑晚牽出來,竊竊私語聲戛然而止。
薑家造反的事早就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家裡訊息靈通點的,也知道薑晚進傅家給傅辭當了妾。
女子嫁了人,就要待在後宅裡。
這會兒看到薑晚,所有人都挺意外的。
“薑晚一個妾室,怎麼還好意思出來見人?”
“有些人還真是一點氣節都冇有,好歹也是金尊玉貴養大的,居然還能心安理得地當妾。”
“我要是她,早就上吊不活了。”
這話一起,就察覺到冰冷的視線落在了身上。
對上傅辭的眼神,說閒話的幾人立馬垂下頭,不敢再吱聲了。
傅辭不知道薑晚有冇有聽見,給隨行的侍衛打了眼色,讓他去查查那些人的身家背景。
嚼舌根是要付出代價的!
隨後牽著薑晚的手進了天香齋。
薑晚冇聽到那些竊竊私語的話,但從周圍人躲躲閃閃的眼神裡,她也能看出點東西。
想要收回手,卻被傅辭握得更緊。
“彆怕,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