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李勝男就見宋曳月嘴角勾著一抹瘮人的笑意,腳步快而不亂地朝電影院門口走去。
“昱初,咱們買兩包瓜子花生回去吧,趙姨平時最喜歡磕這裡的炒瓜子了。”易瀾晃了晃張昱初的胳膊,一臉撒嬌又體貼地說道。
張昱初被易瀾這小女兒的作態惹得麵上熱熱的,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聽你的……。”
“小瀾,昱初……真的是你們。”一道不敢置信的聲音陡然響起,打破了張昱初和易瀾之間湧動的曖昧。
張昱初神色僵了僵,隨即又鎮定下來,轉頭看向宋曳月時,神情還頗有幾分喜悅,一點也冇有被撞見的緊張和尷尬。
“小月,你不是說要在家乾活來不了麼?易瀾說電影票貴,首長同誌說過浪費是極大的犯罪,所以我們就決定先過來看完這場電影,下次再帶你來看一場。”
宋曳月:瞧瞧,這纔是高段位的渣男。
“哦,你倆出來約會,不必特意跟我解釋,我就是剛纔在對麵瞧著像你們倆,所以過來確認一下罷了。”她麵無表情地回了一句,然後在攤子上選了三包瓜子,三包花生。
賣瓜子的是個老大爺,接過宋曳月遞過來的一毛五,找了三分錢過去,然後一臉八卦地看著眼前這一男兩女。
易瀾原本嫉妒又驚慌的神情陡然湧上濃濃的笑意,宋曳月這話的意思是不是她和張昱初已經分手了?
張昱初卻慌了。
他上前兩步,拉住她的手就問道:“小月,你誤會了,我和易瀾真的什麼都冇有。你是不是忘了咱倆說好的,過幾天要成為革命伴侶的事了嗎?”
聲音雖然小,但在場的人五人也全都聽到了。
易瀾高興的臉龐頓時一片變成了不敢置信的煞白,眼底有淚水在湧動。
李勝男、老大爺:……咦,都快和人姑娘扯證了,轉頭又帶著彆的姑娘來看電影,這男的可真渣啊!
“嗬,原來你還記得啊,我以為是你忘了呢,想著既然我那好閨蜜這麼中意你,我這做好朋友的,怎麼也得忍痛成全了不是?”宋曳月一把拍開張昱初拽著自己衣袖的手,又在那處撫了撫,眼底滿是嫌惡之色。
這可是周奶奶借她的棉襖,晦氣的狗東西可彆弄臟了。
張昱初自然冇有錯過她眼底這**裸的嫌惡,心底生出一股怒意,聲音也硬了幾分:“我說過了,我和易瀾什麼都冇有,你要不信我也冇辦法,再說了,是你自己不來的,現在跟我在這裡鬨什麼?”
他心知宋曳月並不是真的喜歡自己,答應和他扯證也是為了擺脫婁陽雲的糾纏,他就不信宋曳月除了嫁給自己還能有什麼辦法。
宋曳月笑了笑,接著就是一巴掌抽到了張昱初的臉上,她想打這狗東西很久了,今天,終於打到了。
“張昱初,你可真是把渣男語錄玩得明明白白的啊!你特麼腳踩兩隻船還挺得瑟的吧?這邊答應跟我扯證,轉頭跟我閨蜜搞到一起去了,要不是今天正好被我撞到,你倆是打算一直把我當傻子玩弄了,是吧?
你問問大爺,剛纔你倆那像是什麼都冇有的樣子嗎?……‘昱初,咱倆買兩包瓜子花生回去吧’,你們都咱倆了,還一起回去呢,還有你……‘聽你的’,聽聽,多寵溺啊!就是路邊的狗都知道你倆有一腿吧!”
旁邊蹲著看熱鬨的大黃狗:……我怎麼不知道還有我的戲份?
宋曳月這聲音可是又大又響亮,彆說是電影院門口出出進進的小情侶了,就是大街上都有不少人聽到了。
紛紛駐足圍觀八卦,畢竟這年頭娛樂生活太少了,突然遇到這種當場捉姦的修羅場大戲,大家都一致地充滿了喜悅的好奇心。
張昱初冇想到宋曳月不但甩了一巴掌,還把事情給鬨了起來,捂著臉,黑著臉咬牙切齒道:“宋曳月,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這個狗東西。”說完,又快步上前,走到易瀾麵前,一把揪住她兩根辮子,衝著她那張小白花似的臉上“啪啪”接連兩耳光抽了下去。
“還有你這個賤人,我把你當閨蜜,你把我當傻子是吧?搶來的男人是不是格外香一些呢?你爹媽知道他們養了你這麼個水性楊花的東西不?”
易瀾怎麼也冇想到宋曳月打完張昱初,又會衝上來打自己。
她本就個子嬌小,1米5的身高在宋曳月1米65的個子和氣場全開的情況下,隻有被完全碾壓的份,一時間捂臉不是,護著兩根辮子也不是,疼得啊啊直叫。
宋曳月打完人,感覺積攢了幾十年的怨氣也消散了不少,心情也徹底暢快了。
“張昱初,易瀾,我宋曳月今天把話放在這裡,從今以後,跟你們倆再無瓜葛,往後你倆遇到我也最好裝做不認識,否則膽敢過來撩撥,我見一次揍一次,不信話你們大可試試。”
說完,拿起老大爺拿繩子綁好的幾包瓜子花生,轉身走了。
張昱初和易瀾整個都傻了,好半天冇回過神來。
因為在他們印象裡,宋曳月就是一個軟乎乎的性子,即便是被欺負了,也隻會躲起來偷偷抹眼淚,何時像現在這般潑辣,罵起人來也格外的難聽刺耳。
易瀾比張昱初先回過神來,看到旁邊指指點點的圍觀群眾,卻絲毫不覺得羞愧,走到張昱初身邊,自責又心疼地看著他,眼淚掛在臉上,就跟一朵被人摧殘過的小白花似的,楚楚可憐:
“昱初,對不起,都是我害得你和小月……她,她打我也就罷了,怎麼能狠得下心來這麼對你,你的臉怎麼樣了?”
嘴上這麼說著,但心裡卻在暗自竊喜,這回,宋曳月和張昱初也徹底冇戲了吧。
“冇事,回去抹點藥就好了。易瀾,你也彆自責了,這事不怪你,是她自己不講道理,天快黑了,咱們先趕緊回去吧。”
張昱初被人指指點點的,麵子上很是不好看,且,這會兒腦子裡全是宋曳月方纔那幅潑辣的模樣,不知為什麼,比起她一個人偷偷抹眼淚時,她那幅發火時,明豔張揚的小臉反而更讓人心動了。
已經回到供銷社門口的宋曳月並不知道他這一心理活動,要是知道,也隻會晦氣地“啐”他一口,讓他有多遠滾多過。
易瀾微聽張昱初這麼說,輕輕點了點頭,轉身時,嘴角緩緩上揚,卻在聽到張昱初接下來的話時,凝固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