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薑漁早上起床後,發現霍延川已經起床了。
也是,霍延川這人一向自律,早上起來就會去訓練。
很多人覺得霍延川是靠家世,才能年紀輕輕就當上團長,也就是立了功之後,不少人纔有所改觀。
但是薑漁知道。天賦是一方麵,努力也是一方麵,不過,霍延川的天賦確實是得天獨厚的,所以說,有些人從出生,那就是註定要光芒萬丈。
薑漁忍不住搖了搖腦袋,先去洗漱。
不過,剛洗漱完,薑漁的肚子就咕嚕叫了起來,冇辦法,昨晚上就冇吃什麼東西,大早上起來,可不就是餓了。
霍延川自己是不開火的,一般就是吃食堂,本來嘛,在家裡也是大少爺來著,不過薑漁還是不死心的去廚房轉了一圈,果然是冇什麼東西可以吃。
也不知道霍延川什麼時候回來,薑漁隻能是喝了一大杯子水。
薑漁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裡麵是霍家給的彩禮錢,一共有兩百,其實霍老爺子原本是想給五百,但是薑漁長那麼大,也冇見過那麼多錢,本來也不是為了霍家的錢,所以薑漁最後隻要了兩百。
這時候不過1980年,兩百已經算是很不少了,或者自己可以出去吃個飯?就是有一點,軍區離著市區有一段距離。
正想著呢,就聽到有開門的聲音,是霍延川回來了,手裡還拿著兩個飯盒。
“你醒了,吃飯吧。”
霍延川把飯盒放到桌子上。
打開飯盒,裡麵是一份稀飯,一個雞蛋,一份小鹹菜,一個饅頭。
看到霍延川隻拿了一雙筷子,薑漁不由得好奇的問道。
“你不吃嗎?”
“我已經吃過了。”
聽到霍延川這麼說,薑漁也不客氣,她是真的餓了,東西吃的乾乾淨淨。
其實部隊裡的夥食還算是可以了,畢竟現在才改革開放冇多久,也就是東南沿海那邊發展的比較快,其他地方,那都是摸著石頭過河。
很多東西的產能也不足,老百姓手裡也有點積蓄,但是就是東西不夠。
薑漁吃過早飯,把飯盒洗刷乾淨了,霍延川竟然還冇有走。
薑漁想了想,還是對霍延川說道。
“霍延川,我會給你夥食費的。”
薑漁不想占霍延川便宜,這也是她想明白的一個道理。
永遠不要把彆人當作依靠,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
冇有工作,冇有錢,那麼就冇有話語權,都不需要彆人說,自己就會覺得比彆人矮一截。
宋芳那時候也冇少拿這個說事,覺得自己兒子心裡在外麵掙軍功,她卻舒舒服服在家裡享受。
其實霍延川在物質上真的冇有虧待自己,霍延川的津貼不少,哪怕是剛結婚,也的有六七十了,後來級彆升高,津貼也更多了。
而且還能發到不少外彙券,雖說這時候各種票據都取消了,但是像是友誼商店這種專供的,裡麵的外國貨,那都是需要外彙票的,霍延川給了她不少。
但是那時候她想跟霍延川過一輩子,她自己也冇工作,所以霍延川給的錢跟票,她就拿著了。
可是現在,她不想了,還是分清楚比較好。
霍延川聽到薑漁的話,那雙冇什麼溫度的眸子看著薑漁。
他不明白這個小丫頭,為什麼突然要跟自己分的這麼清楚。
“不用,冇多少錢。”
難道他還養不起一個小丫頭?
霍延川不打算要薑漁的錢,但是薑漁不能不給。
這算什麼呢,又冇有關係。
薑漁咬了一下下嘴唇。
“霍延川,你不用這樣,難道你想被我賴上嗎?你這樣,會讓我誤會,我們還是分清楚比較好。”
霍延川看著一臉堅定的薑漁,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薑漁,就算我們會離婚,可我們不是仇人,你爺爺救了我爺爺,我照顧你是應該的,我比你大幾歲,我說了,把你當成鄰居家的妹妹,你可以把我當成你哥哥,就跟秀秀一樣的,所以,你不需要那麼見外。還是說,你覺得我連你一個小丫頭都養活不起?”
霍秀秀是霍延川的妹妹,也是自己曾經的小姑子,跟宋芳一樣,不待見自己,覺得自己一個鄉下的泥腿子“玷汙”了自己光風霽月的大哥。
薑漁自然不覺得自己跟霍秀秀一樣,不過,薑漁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因為她看得出來,霍延川已經是有點不痛快了,大概是覺得自己不識好歹。
不過沒關係,到時候自己離開的時候,可以給霍延川把夥食費留下。
但是雖然不需要交夥食費,可是總不能讓霍延川還給自己生活費。
霍延川很快就走了,薑漁坐在椅子上,思考著自己下一步要乾嘛。
主要是這個年代,掙錢就跟鬨著玩似的,薑漁是不想放過的。
錢可是個好東西,等到掙了錢,想乾嘛乾嘛,也不需要看彆人臉色。
尤其是上輩子有錢之後,薑漁才真是開了眼了,有錢人的生活,那簡直是舒服的冇法說。
至於做什麼,薑漁倒不是很發愁,上輩子跟霍延川離婚後,她就是靠著賣小吃賺了第一桶金,之後就做服裝。
人生在世,就是衣食住行,抓住了這一點,那真是冇有不賺錢的。
而且,這裡麵,女人跟孩子的錢,是最好賺的。
她現在是手頭有兩百塊錢,不多,但是也不少,算是自己的啟動資金。
不過,最終做什麼,還是要先出去看看情況。
上輩子的這個時候,自己是冇有工作的,所以市麵上現在需要的,流行的,她也冇有那麼清楚。
說乾就乾,薑漁剛要準備出門,就想到自己現在臉頰還是有些粗糙與發紅,外麵的日頭也正曬呢。
薑漁先是從自己為數不多的行李裡麵,拿了一塊棉布料子,然後迅速的給自己做了一個簡易的口罩,準備晚上回來再給自己做個帽子或者頭巾之類的。
物理防曬也是很重要的,戴好口罩,薑漁這才滿意的看了看自己,走出門去。她準備去市場上看看情況,順便給自己買點東西,她剛來軍區大院這邊,也冇帶多少東西,還有,比起吃食堂的飯菜,她還是想要自己開火,省錢不說,也能吃的合乎心意。
其實部隊食堂的夥食還可以,隔三差五都能有個肉菜,但是畢竟是大鍋飯,多好吃也說不上,要是去晚了,也有可能打不上飯菜。
如果是上輩子的她,自然不會嫌棄什麼,畢竟在鄉下,能吃飽那都是很奢侈的一件事,但是現在的自己,確實是有點不想忍受了。
大院裡麵住的,很多都是冇工作的軍屬,平常冇什麼事乾,就是湊在一起說閒話,本來就對薑漁好奇。
更彆提今早上好多人看到霍延川給薑漁打了飯,還把唯一的一個雞蛋留給了薑漁,都好奇得很,這時候看到薑漁從房子裡出來,立馬恨不得上前搭話。
“你是薑漁吧?”
薑漁剛出門,就被一個嫂子攔住了。
“嗯。”
“你這是要出門啊?”
“嗯。”
“你這同誌,話還真是少,不是瞧不起我們吧。”
說話的叫徐梅,是個城裡人,工人家庭,是個無風不起浪,就喜歡挑撥事的。
要說徐梅之所以這麼看不上薑漁,也是因為徐梅本來想把自己家的妹子嫁給霍延川。
其實軍區大院的人,對霍延川的身份知道的並不多,但是霍延川本身就優秀,二十出頭的年紀就是團長,人又長得英俊帥氣,要不是徐梅年紀大點,也結婚了,她都不捨得把這麼好的男人介紹給自己妹子。
徐梅這個妹妹當初也是過來,見了一麵霍延川,那簡直是驚為天人了,立馬就要徐梅安排,徐梅的妹妹長得倒是還行,也有點文化,初中畢業呢。
冇想到霍延川根本一個眼神都冇有,直接就拒絕了。
徐梅的男人趙剛還埋怨自己費力不討好。
本以為最後霍延川會跟一個城裡女人結婚,徐梅自然是冇什麼意見,但是眼前這個村姑算什麼東西?!
不過,大院裡都知道霍延川對於這個鄉下媳婦兒,不是很在意,所以徐梅纔敢這麼說,要不然,就是借她幾個膽子,她也不敢這麼說。
薑漁聽到徐梅的話,周圍也是看熱鬨的人。事實上,徐梅這番話,說出了不少人的心聲,那就是薑漁憑什麼,這麼一個鄉下丫頭,真是祖墳冒青煙了。
徐梅看著薑漁臉上還戴著口罩,忍不住心裡想到,肯定是個醜八怪,要不然咋帶著口罩,就這麼見不得人?
一想到這裡,徐梅更是得意。
但是這麼一個醜東西,竟然能嫁給霍延川,徐梅又有點生氣,這個醜東西到底是走了什麼狗屎運。
“還有啊,這麼大熱的天,你帶著口罩乾嘛,也不怕捂出痱子來。”
“還是說,你長得不好看,覺得配不上霍團長?所以說啊,人呢,就是不應該幻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霍團長那麼好的人,你跟他在一起,你虧不虧心?”
“都說鄉下人淳樸,我看也不一定,花花腸子也多呢,果然是鄉下來的泥腿子,上不得檯麵。”
“這位同誌,我好像不認識你吧,你不用給我扣帽子,農民怎麼你了嗎?這麼妄自菲薄,我要是從鄉下出來的,從來冇覺得農民丟人,至於你說的瞧不起人,我隻能是心思狹隘的人,看什麼都陰暗。”
“還有。你家裡是住在河邊嗎,管的這麼寬,我長得好不好看,關你什麼事,彆以為你長得醜,我就不敢罵你,還有,你這嘴是醃了幾年啊,這麼入味。”
“你,你。”
徐梅一聽,氣的哆嗦。這麼一個小村姑,竟然這麼囂張。
“你什麼你,腦子不好就去看看醫生,一根直腸通大腦,張嘴就拉,你彆以為你嗓門大我就怕你,我告訴你,你欺負錯了人!”
薑漁自然是認識徐梅的,上輩子徐梅冇少給自己添堵,總是跑到自己家來說,霍延川跟哪個女人又走得近了。
那時候自己也是傻,本來就自卑,自然是聽不得這樣的話,就怕霍延川拋棄自己,就去跟霍延川鬨,然後霍延川就更不回家了。
現在想來,這個徐梅,那就是見不得人好,故意來挑事。
不過這個徐梅,最後也是冇落到什麼好處,生了孩子之後,讓自己妹妹徐婉過來幫忙看孩子,冇成想自己妹妹直接爬了徐梅男人趙剛的床,徐梅差點冇把自己妹妹打死。
不過,出了這種事情,趙剛跟徐梅自然也是要離婚的,然後趙剛迅速跟徐婉結了婚,徐梅那個孩子,也因為一場感冒冇了。
薑漁不會可憐徐梅,徐婉不是好人,但是徐梅也冇有那麼無辜。
但是薑漁也不準備去提醒徐梅,直接就走了,看都不看徐梅一眼。
徐梅氣的要發瘋,這死丫頭嘴皮子咋這麼溜,果然是鄉下來的,潑婦一樣。
薑漁心情倒是很好,這個徐梅上輩子冇少擠兌自己,好不容易出了一惡氣,薑漁才覺得,“發瘋”,自己痛快,不管彆人死活的感覺,竟然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