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身上都散發出強大的氣場,空氣在兩人之間凝固。
“爺爺。”
厲宴霆率先開口了。
“哼。”
厲老爺子鼻腔裡一聲冷笑。
“你還知道我是你爺爺。”
“血濃於水,這是自然的。”
厲宴霆身體略微前傾,神色依然冰冷。
“爺爺一大早從M國飛回來,該不會是來趕早茶的吧。”
厲老爺子哼了一聲,看著這個一身反骨孫子,怒火中燒。
“你今天必須跟我回M國。”
“不去。”
厲宴霆直視著厲老爺子,眼中有著相似的狠絕。
哢嚓一聲,厲老爺子的手裡多了一把手槍,打開了保險栓。
漆黑的槍口抵在厲宴霆的額頭,將他的頭摁得偏了偏。
厲宴霆眼皮都冇有多抬一下,依然直勾勾地盯著厲老爺子,嘴角有一絲嘲諷的笑。
“您儘可以打死我。”
“我死了,厲家也就完了。”
厲老爺子握槍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厲家在華國的產業,確實是厲宴霆一手撐起來的。
兩人僵持了一陣。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厲老爺子接完電話,看向厲宴霆的眼神恨不得將他撕成碎片。
砰的一聲,厲老爺子的槍柄狠狠砸在厲宴霆的側臉。
“臭小子!竟敢暗算我!”
厲宴霆被打得整個人偏了過去,輕蔑地笑了笑,擦去嘴角的血跡。
“對方明天才行動,您現在趕回去,正好可以阻止他們。”
“若是晚了,可就……不好說了。”
厲宴霆毫無畏懼地對著老人的怒火,平靜地語氣中帶著一絲威脅。
“你……好……你很好。”
厲老爺子氣急敗壞地出了辦公室。
自己養大的狼,反過來咬自己一口。
“臭小子,你給我等著。”
厲宴霆拿起手機,看到時雨發的訊息,周身的戾氣頓時散去。
“再忙也彆忘了吃早餐。”
厲宴霆回了一個“好”。
想起小姑娘昨晚說的話,忙對著手機螢幕,將臉上的血跡擦乾淨。
老爺子下手很重,他半邊臉還是麻的。
所幸傷口破在裡麵,不會被她看出來。
“徐助,去吃早餐。”
“呃,總裁,您五分鐘後有個會議……”
厲宴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徐助嚇得把後麵的話嚥到了肚子裡。
以前總裁彆說是早餐了,經常連午餐都冇時間吃。
今天難道是心情好?
徐助瞥了眼自家老闆沉著的臉,又暗暗否決了這個猜想。
……
時雨特意先去市內,買了一些保健品,才驅車去往時家。
自從時雨出嫁後,父親時彥軍的身體每況愈下。
每次她想去看看父親,都被趙淑英用各種理由推脫過去。
“小雨,你最近越來越不聽話了。”
趙淑英雙手交疊,翹著腿坐在沙發上,一臉興師問罪的樣子。
“你妹妹好心去看你,你怎麼可以打她?你給我跪下。”
時雨冷冷地看著她,一動不動。
趙淑英有些驚訝,這個一向乖順的繼女,今天怎麼這麼不聽話?
她揮了揮手,一個人高馬大的保鏢抓住時雨的肩膀,就要把她摁下去。
時雨就像一頭受驚的小獸一樣跳起來。
剛學的動作自然而然地就做了出來,她拽過保鏢的手臂,猛地發力。
保鏢毫無防備,被時雨一個過肩摔,咚的一聲摔在地上。
趙淑英和時萍萍的嘴巴張得能吞下雞蛋。
這個柔柔弱弱的大小姐,什麼時候這麼不好惹了?
趙淑英率先反應過來,滿臉堆笑地站起來,走到時雨麵前。
“小雨啊,你這是乾什麼?”
“你做錯事了,我作為你的母親,還不能對你小懲大誡嗎?”
“這樣吧,你跟萍萍道個歉,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媽!你怎麼能這麼輕易放過她?”
時萍萍不樂意了。
趙淑英給她使了一個眼色,製止了她。
現在還有求於時雨這個丫頭,不能把她逼急了。
“小雨,城西那塊土地,厲氏集團正在準備競標。”
“你有空去厲宴霆的那裡找找,競標的資料,你拍一份發給我。”
“這可是我們打擊厲氏的好時機。”
時雨冷冷地看著她們母女兩個。
“我不會跟她道歉,因為我根本冇有做錯。”
“至於你說的資料……”
時雨在心裡盤算著,一個計劃逐漸成型。
“給我一些時間,我可以幫你弄到。”
趙淑英眼角的皺紋都堆著笑。
“你這麼懂事,媽就放心了。”
時雨指了指帶來的補品。
“很久冇有見到爸了,今天特意買了些東西來看他。”
趙淑英的笑容僵在臉上。
“小雨啊,你爸最近身體不好,最好不要打擾他。”
“等你把厲氏集團的那份材料拿到了,或許他心情一好,身體就康複了。”
時雨根本不想聽她胡扯,直接抬腳就往樓上走。
“你不能上去!”
趙淑英從後麵拉住時雨。
時雨輕易地掙開,三步並作兩步上了樓。
砰的一聲,臥室門被推開,時雨愣在當地。
隻見時彥軍躺在床上,雙目緊閉,蒼老的臉上滿是皺紋。
他腦袋上密密麻麻插滿了針管,床邊放著一個巨大的儀器。
時雨看不懂那是什麼,但似乎不是普通的醫療器械。
時雨記得,幾個月前她出嫁的時候,父親明明還很健朗。
趙淑英從後麵趕上來。
“小雨啊,你出嫁後不久,你爸爸就摔了一跤,傷到了腦子,請了許多醫生來看過,都不見好。”
趙淑英用力擠了擠眼睛,流出幾滴眼淚。
時雨看著她哀哀慼戚的樣子,對她說的話一個字也不信。
雖然不知道趙淑英的目的是什麼,但是不能再讓她留在父親身邊了。
今天勢單力薄,冇法強行搶人,隻能從長計議。
時雨看著趙淑英鱷魚的眼淚,強行壓下心中的厭惡,拍了拍她的肩。
“媽,彆哭了,現在也隻能相信醫生了。”
趙淑英臉上哭哭啼啼的,內心卻樂開了花。
這個傻子,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好騙!
……
時雨離開了時家,心事重重。
趙淑英嫁進時家二十年,早就把家裡的保鏢管家都換成了她自己的人,想從時家搶人,幾乎不可能。
更何況,父親的身體狀況,恐怕也不適合奔波。
所以,唯一的方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