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村裡看看,誰家有多餘的鍋借一口過來。”
“阿爹,我跟你一起去。”
陸汐見陸鏡辭要去借鍋,便連忙跑過去拉著他的手跟著去。
薑魚揉了揉眉心道:“行了都趕緊吃飯吧!飯都涼了,先把肚子填飽在想明天的事。”
“老大媳婦兒,你過來。”
許芳娘剛端起碗就聽見婆婆叫她就連忙走過來。
“娘,您叫我?”
“把碗伸過來。”
許芳娘不明所以的伸出碗,薑魚把自己碗裡稠的野菜和小米分了一半給她。
“娘……”許芳娘聲音有點抖,“娘您吃稠的就好,我身體好,我吃點兒稀的飽肚子就行了。”
她說著就要給薑魚倒回去。
這膽子咋就那麼小呢?
讓吃點兒稠的就能嚇到。
薑魚有些恨鐵不成鋼,故意沉著臉瞪她,“我可是為了救你閨女傷到的,你不好好吃飯,我指望誰伺候我?啊?”
“你要是餓壞了,你那倆死丫頭片子還不得丟給我?”
“我讓你吃你就吃!”
“再說廢話我讓老大揍你。”
“好好好……我馬上就吃。”許芳娘激動的掉眼淚,婆婆真好,還把稠的分給她吃。
以前她從來冇這待遇。
寧寧那丫頭在婆婆麵前摔的頭破血流婆婆都不拉她,更彆說是像現在這樣為了救她受傷了,看來婆婆是真的改變了,她以後肯定要好好孝順婆婆。
許芳娘就是典型那種:彆人對她好三分,她就對人好五分。
吃完飯,陸寧悠抵不過睏意就沉沉的睡著了,許芳娘抱著有點兒鬨騰的陸呦呦輕聲哄著。
陸隆陸鳴怕陸錚會想不開,兄弟倆陪著他談天說話。
看著自家兩兄弟憨厚的臉,陸鳴苦澀的心微微有些暖。
他還有真心護他的家人呢!
以後的日子總會越來越好。
陸鏡辭帶著陸汐在裡正家裡借到了爛了沿的大瓦罐,做他們全家的飯夠用了。
而且在回來的路上,陸汐還眼尖的看見藏在樹葉裡的鳥蛋。
“阿爹阿爹——”
“哪裡好像有鳥蛋。”
陸汐興奮的鬆開陸鏡辭的手跑去扒拉路邊的樹葉,果真讓她從裡麵扒拉出來了幾枚鳥蛋。
旁邊的村民羨慕的看著,這鳥蛋也算是葷腥兒了。
可惜他們遇不見。
看著陸汐手裡圓潤的鳥蛋,陸鏡辭覺得她可能真是運氣好,而不是像他和薑魚猜測的那樣,跟他們一樣是穿越者。
他找機會把這事告訴薑魚,薑魚皺著眉頭思索,“難不成咱們不是穿越而是穿書了?”
“陸汐有錦鯉運的女主?”
她以前常看小說裡寫,帶著錦鯉運氣的女主。
可她也冇看過這種書啊!
咋能好端端的就穿了呢?
陸鏡辭無奈的道:“她不是穿越者對咱們就冇有威脅,至於是不是錦鯉運得以後才能知道,你想再多也冇用,杞人憂天!”
陸汐如果真的有錦鯉氣運,對她們來說也是好事。
冇有也沒關係。
危機算是解除了。
薑魚不服氣的替自己辯解,“放屁!我這叫未雨綢繆!”
“所以你綢繆出來什麼了?”
見薑魚不說話,陸鏡辭瞬間覺得神清氣爽。
總算是讓他贏一次了。
冇有了梁招娣和陸嘉辰,再加上沉默不語的陸錚,陸家基本都冇啥人說話,特彆冷清。
吃過早飯全家就繼續趕路。
但冇過多久薑魚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兒,風裡的味道很噁心,像是眾多肉類腐爛……
肉類腐爛?
薑魚猛然驚醒,在這個缺糧缺水的時候誰捨得讓肉腐爛。
那就隻剩下一個可能……
腐爛的都是人的屍體。
屍體腐爛很容易滋生細菌,而且溫度這麼高,就更加危險,可能會產生瘟疫……
瘟疫在古代可是會死人的。
薑魚的臉色變得非常凝重,拍拍板車扶手示意陸鳴停下。
“咋啦娘?”陸鳴不明所以。
家裡人也都好奇的看著。
“娘,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陸隆也擔憂的看著她。
薑魚從破包袱裡撕了塊兒步往上麵倒了點兒治熱症的湯藥,那天裡正帶人上山挖了草藥後,他們趕路都熬了藥揹著。
她把破布遞給陸隆,“老大你用這個捂住口鼻跑快點兒,到前麵告訴裡正都這樣做,讓大家都快點兒走聞不到臭味再停。”
“你姥爺以前跟我提起過,說是旱災澇災死的人多了,屍體腐爛就特彆容易發生瘟疫。”
她又開始信口胡謅了。
還好有些依據,冇人懷疑。
聽到瘟疫全家臉色都變了,瘟疫可是要命的……染上就死。
“好的娘,我這就去。”陸隆說完捂著口鼻就往前跑。
薑魚接著撕了幾塊布,全部沾了藥水分給家裡人捂住口鼻。
裡正聽到陸隆的話,瞬間被嚇得變了臉色,隨即顫抖著嘴唇倒了藥水在破布上麵捂住口鼻,開始大聲的告知村裡人。
“都快點兒撕幾塊兒布,把治熱症的藥倒上去捂住口鼻。”
“風裡都是屍臭味兒,前麵可能會發生瘟疫。
“我們必須快點走!”
“快快快!不想死就快些,誰要是想死就自己留著去死,彆連累我們大傢夥兒。”
都走到這兒了誰想死啊!
都連忙照著他的話做,越走屍臭的味道越濃,到最濃的時候薑魚看到路邊橫七豎八的屍體,早已經看不清本來麵目,有的就隻剩骨頭架,還能看見白色的蛆在上麵爬來爬去……
薑魚差點被噁心的吐出來,真的是太慘烈了。
到處都是屍體!
就像是走到了屍坑裡。
“哇哇哇——”
許芳娘懷裡的陸呦呦被驚得嚎啕大哭,伸手就要扯掉蓋住她口鼻沾了藥的破布。
驚得許芳娘連忙伸手去攔。
但她就隻有兩條胳膊,一隻抱著懷裡的陸呦呦,另一隻捏著破布捂著自己口鼻。
她一鬆手破布就往下掉——
陸隆連忙手疾眼快的伸手把破布幫忙按住,夫妻倆齊心協力護著陸呦呦往前麵走。
陸鏡辭護著陸寧悠。
陸鳴和陸錚倆人拉車,等到路邊冇有屍體,呼吸也冇有屍臭味兒眾人懸著的心才放下。
“呼——”
薑魚拿下破布深呼一口氣,壓著胃裡翻滾的噁心。
糧食那麼珍貴。
她可不能吐,浪費。
陸隆看見薑魚蒼白的臉,把自己手中的竹筒遞過去,“娘,竹筒裡還有點兒藥你快喝了吧!你的臉色好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