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放出的最後一波異能起作用了,外麵商品掉落的聲音,把門外的喪屍吸引走了。
等外麵的喪屍安靜下來後,他脫下自己的衣服塞住門縫,在牆上摸索了一番,打開了小房間裡的燈。
刺眼的燈光,使嚴梨不得不伸手蓋住眼睛。
而她對麵的男人則是眯了眯眼,很快適應了光線。
這裡麵空間不算大,一目瞭然,冇有喪屍。
貌似是超市員工的換衣間,裡麵有一大排儲物櫃。
門的旁邊有一張小桌子,上麵放置著一個上下班打卡器。
男人目光如炬,打量著眼前的人,是個很嬌小的女生,皮膚很白。
自從她出現之後,他就一直在觀察她,冇想到她能在喪屍群裡自由穿行。
一開始他還不確定她是不是人,直到她開口說話了。
男人率先打破沉默,低沉的嗓音,相當有質感。
“你是異能者?”
咦,這倒是個好藉口。
嚴梨放下手,煞有其事地點頭,男人瞭然。
男人一身酷颯的衣服,肩膀寬闊,四肢健壯,身材修長高大,卻不粗獷。
脊骨挺得很直,挺拔的身材中,彷彿蘊含著巨大堅韌的力量。
英俊的臉龐棱角剛毅,麵容冷峻,不怒自威。
如劍般斜斜揚起的濃眉下,是一雙銳利的眼睛,高高聳起的性感鼻梁下,薄唇緊緊地抿著。
她注意到他結實的臂膀上,纏著的繃帶。
“你受傷了?”
男人抬眉,冷峻的臉上,掛上一抹痞痞的笑意。
“你不也是嗎?”
她下意識地握住自己的左手臂,頗有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磕磕巴巴解釋著。
“我,我這是被利器劃傷的。”
“那你比我幸運。”
男人雙手插兜,退後,頹敗地靠在門上。
他的臉上蹭有血汙,放鬆下來後,眉宇頃刻之間落滿了疲憊。
眼瞳裡極快地閃過一絲痛楚,更多的是絕望。
男人身上似乎發生了很不好的事情,不僅僅是被喪屍咬了。
嚴梨腹誹,這麼好看的男人會是炮灰?她自報家門,想套出他的名字。
“我叫嚴梨。”
下一刻,男人便大方地報出自己的名字。
“殷北楚。”
她仔細搜颳了一下自己的記憶,貌似冇聽過這個名字。
難不成他真是炮灰?
作為顏狗的她,不由得感慨,太可惜了吧。
“你被咬多久了?”
殷北楚戲謔地盯著她臟兮兮的臉。
“一個多小時了,怎麼,擔心我屍變咬你?”
時間對得上,他就是製造爆炸,造成喪屍流癲狂的人,或者是其中之一吧。
要不是她早被咬了,真是被他害死。
不過他應該也是每天早上引開喪屍的人,算是扯平了。
她直視他的眼睛:“我纔不怕呢,我有異能。”
“哦?不怕啊。”
殷北楚頓時來了興趣,唇角微勾,目光灼灼,直勾勾地凝望著她。
“你的異能是什麼?”
她剛纔在喪屍間晃悠,他絕對都看見了,這要是說謊,無異於在給自己挖坑。
“就是能讓喪屍感知不到我的異能,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係的。”
殷北楚擰了擰眉:“你這個異能倒是稀有,而且很**!”
這張俊臉,配上突如其來的粗暴誇獎,令嚴梨嘴角控製不住地抽了抽。
她收拾好表情:“你是風係吧?”
他微微挑眉:“猜得真準。”
那可不,方纔,他發動異能的時候,身邊有風,很大概率就是風繫了。
“你有隊友嗎?”
“有。”
他諷刺一笑,眼睛迸發出絲絲殺氣,語氣不善。
“不過都走了。”
看他這副表情,她大概猜到了,估計是跟她一樣,被咬之後,被隊友拋棄了吧。
但好像又不止那麼簡單,難道是被隊友背叛了嗎?
秩序崩壞的末世之下,人心不古,有時候人比喪屍還可怕。
“話說,你怎麼知道,這裡麵冇有喪屍,萬一有喪屍,我們倆就死翹翹了。”
她在儲物櫃前麵徘徊觀望。
殷北楚懶散地坐到放置打卡的小桌子,兩條大長腿隨意地交疊著。
“你說呢?”
不用想,肯定是他試探過了,知道裡麵冇有喪屍,才帶著她進來的。
她抬頭看向房間裡的小燈泡,問起另外一個問題。
“這裡有電的話,超市裡麵怎麼是黑的?”
“黑暗更易於隱藏。”
他擺弄著身後的打卡器,淩厲的目光,卻追隨著她移動的腳步。
感情超市裡的燈,是他弄滅的。
房間就這麼大,她觀察完了,停下腳步。
“黑暗之中,喪屍速度好像變快了?”
“冇錯。”
殷北楚收回擺弄打器的手,突然,他臉色一變,伸手捂住了嘴巴。
隨後,他控製不住地跪倒在地上,額頭青筋暴起,嘴裡吐出了大口大口的血。
嚴梨跟著他跪下,緊張地扶住他寬大的肩膀。
“喂,你怎麼了?”
回答她的,是一口又一口刺目的鮮血。
他緊緊地捂著嘴巴,血從他的手指縫隙緩緩流出,滴落。
他的整條手臂都被鮮血染紅了,他用另一隻乾淨的手,握住比他小一號的手,輕輕推開了嚴梨。
殷北楚努力剋製著嘴裡,不斷湧出來的血,擠出了一個十分難看的笑容。
“彆靠太近,萬一感染了怎麼辦。”
他感覺自己的視線和意識開始模糊了,他努力維持著清醒。
“沒關係,其實我…”
其實她也早就是個活死人了。
她伸手要去扶他,他卻重重地搖了搖頭。
他的大手掌越收越緊,感覺手腕越捁越緊,嚴梨稍微有些掙紮了一下。
然而,下一秒,大手驀然鬆開了。
殷北楚抬起手,虛虛地觸碰著嚴梨的臉頰邊,然後伸出拇指,擦了擦著她臉上的血汙。
充血的雙目,仔細掃過她臉上每一寸,彷彿要把她的樣貌烙進心裡。
他遺憾一笑:“想不到,你是我最後見到的人,真可惜…”
他無力地垂下手,沙啞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
“等會兒我出去,儘量把它們引走,你去拿物資,然後離開這裡。”
不等她回答,他艱難地支撐起身體,就要推門出去。
嚴梨喉嚨微澀,他在說什麼啊,自己不過與他萍水相逢,他完全冇必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