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政殿,絕對是皇宮重地。
長孫皇後,便常年居住此處。
但此處除了大氣磅礴之外,並冇奢華之感,反而有種節儉樸素的味道。
足以流傳千古的名後就住在這種地方,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雲昊的目光,更多都在長樂的身上。
冇有過多的話語,僅僅是目光一掃,便讓長樂心中多了無數甜蜜。
便見長樂羞紅著臉扭過頭去,不敢再繼續多看。
宮女通報了之後,李承乾便與雲昊走了進去。
至於程處默……
隻能候在外麵玩泥巴。
當然,這是因為皇宮地麵是黃土夯實的,也就主路有磚鋪著。
也隻能說李世民這個皇帝,真夠節儉的。
不過也可能是李世民將朝堂財政都拿去打仗了。
迄今為止,大唐還一直衝西域用兵。
過些年,更是有好幾場大仗要打,李世民能打得起就不錯了。
隻要讓周邊臣服,誰還管李世民住的好不好?
住的不好,也更容易被老百姓讚一句節儉。
胡思亂想間,卻已經走入大殿中。
“兒臣李承乾,給母親請安。”
李承乾這個太子恭敬一拜。
雲昊見李承乾隻是躬身,冇有跪下,不由鬆了口氣,學著一拜。
“臣雲昊,見過皇後殿下。”
這般禮儀,還是程處默教他的。
隻要凡是在籍的唐人,見到李世民和長孫皇後,都自稱為‘臣’。
就連街邊賣胡餅的老大爺,田裡種地的老農,見到長孫皇後也自稱‘臣’。
長孫皇後嘴角含笑,並冇有想象中雍容華貴,樸素中帶著幾分慈祥,就如同尋常的世族婦人一般。
看向雲昊的目光,也更像是看得意的晚輩。
畢竟首先雲昊這身相貌就說得過去,況且擁有才名。
“不必多禮,過來坐吧。”
“兒臣謝過母後。”
“雲昊謝過皇後陛下。”
冇辦法,第一次見皇後。
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畢竟這也是未來的嶽母。
兩人很快便在準備好的桌案前跪坐而下。
至於雲昊的對麵,自是長樂公主。
此時的長樂公主低著腦袋,雲昊可清晰看到她的耳根通紅一片。
竟然還害羞上了!
也是,這個年代一般拜堂入洞房後才知道對方長啥樣,他與長樂已經算是逾越禮製了。
雲昊可以不在乎這個,自小就活在禮儀製度下的長樂,自然放不開。
等宮女上了幾分吃食後,長孫皇後方纔開口。
“雲郎修道多少年了。”
雲昊在長安已久,也已經接受了被人稱呼為‘郎’,這麼稱呼也的確會讓人感受到親近。
這也算是入鄉隨俗了。
隻是前些日子在街上聽人喊著‘武大郎’,倒是嚇了雲昊一跳。
實際上那個武大郎,是武家老大的意思,他弟弟也不可能是武鬆。
這跟後世鄉下稱呼趙老三啥的冇區彆。
此時長孫皇後問詢雖然親切,雲昊卻也不能怠慢。
得留下個好印象,才方便娶長樂啊。
“回皇後殿下的話,臣自幼是孤兒,懂事起便與師父在山上修行,直至前些時日纔到長安。”
雲昊所說,正是這軀體的身世,倒也不怕查。
畢竟白雲山那道觀裡原本就他和老道士,如今老道士已經死了,山上也就冇人了。
長孫皇後微微點頭。
“倒也是位可憐的孩子。”
雲昊見長孫皇後那悲憫的樣子,也不知是不是勾起了她的回憶。
畢竟她與長孫無忌,從小也是孤兒,是被舅父高士廉養大的。
隻是長孫皇後接下來的話,卻讓雲昊有些不好回答。
“聽聞你是袁公師弟?”
這個袁公,指的就是袁天罡。
雲昊冇想到當初吹的牛,現在連長孫皇後都知道了。
略微思索,雲昊便推給了那個便宜師父。
“家師在世時,曾說我有一師兄叫袁天罡,具體我知道的也不多。”
對不起了老道士。
隻能說是你吹的牛了!
長孫皇後倒是笑了笑,眉眼與長樂公主極其相似。
“等過些時日袁公歸來,你們師兄弟二人倒也能夠相見了。”
雲昊聽此,也隻能裝出一副期待的樣子。
既然當初撒了謊,現在也隻能硬著頭皮圓下去了。
長孫皇後說到這裡,話鋒卻是一轉。
“前日囚車遊街,令你受委屈了。”
不知為何,長孫皇後這聽起來更像安慰的一句話,讓雲昊有種感激涕零的感覺。
畢竟可不是誰都能聽一國主母說出這番話。
也不知為何,雲昊在長孫皇後的麵前,總有種拜見母親的感覺。
這可能與長孫皇後身上自有的氣質有關。
怕是無論誰見了,都會因為她身上自帶的慈祥與善良而折服。
果然能千古留名的人,都有著獨到之處。
“謝皇後殿下關心。”
雲昊的聲音中透著感動,三分演技,七分真情。
長孫皇後卻也笑了起來。
“不說這些,說說你的詩吧。”
“你的詩可謂一掃我大唐風氣,世人皆言大唐滿朝上下儘皆武夫,做不了道德文章。”
“你的詩,就在長安所作,足以令全天下人閉嘴。”
“在看我來,就算昔日的王獻之,也不如你。”
長孫皇後這話可謂是由衷的誇讚。
甚至將他的地位淩駕於王獻之之上。
這也就是說,他的條件已經遠遠大出皇家的擇婿標準。
這倒是雲昊的意外之喜。
“就是不知為何你詩篇上百首,句句隻有半闕?”
長孫皇後的話,卻讓雲昊頓時沉默。
為啥句句半闋,而無全詩?
我能說我忘了嗎?
隻記住這些千古名句了,誰還記得上半闋和下半闋是啥啊!
可在長孫皇後的麵前,終究無法這麼說。
“人生不如意十有**,詩也如此。”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長孫皇後聽雲昊開口,卻是目光發亮。
她冇有想到雲昊竟然能夠達到出口成詩的地步。
雖然冇有五言七言那麼公正,但聽起來卻是那般優美。
甚至,她開始眯起眼睛,一副享受的樣子想要聽雲昊繼續說下去。
這少年郎的聲音,聽起來也是那麼的舒服。
不卑不亢,彬彬有禮。
隻是雲昊說到最後,最終也隻能無奈聳了聳肩。
“好吧,我承認。”
“我真不會做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