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蘇桃罕見的安靜,讓花夜多瞧了兩眼。
不過也僅僅是多瞧兩眼罷了。
二人一路沉默,很快就到了浣花城,等他們回到客棧時,李寒笙和柳飛靈已經在老位置等著他們了。
柳飛靈看見蘇桃懨懨的,關心道:“蘇蘇怎麼了?”
另外二人又向蘇桃看過來,隻見對方麵色慘白,平時殷紅的小嘴也是灰白色的。
蘇桃搖搖頭,擺手道:“師姐,我冇事。”
“好吧,有事和師姐說哦。”
蘇桃點點頭,而後李寒笙問花夜:“今日可有發現?”
“你們有發現嗎?”,花夜反問。
李寒笙和柳飛靈二人搖搖頭,李寒笙皺著眉頭,說道:“今日去了城主府,根本不放我們進去,而客棧的掌櫃九娘,消失了。”
“消失?”
“恩,不見人影,問夥計,夥計也不知道,我們在周遭找遍了都冇找到人。”,柳飛靈補充道。
“你們呢?有何發現?”
花夜將那團白色光點拿出,托於手掌上,輕聲道:“閉眼。”
另外三人將眼睛閉上,他們腦海中立馬浮現一些畫麵。
這是農家一處小院,雖然小,但是充滿生機,院裡角落的棗樹綠茵茵,柵欄裡的公雞還在咯咯叫。
一位老婦人站在院門口,手還把在門栓上,高興的對正在院子中央鋸木頭的年輕男人叮囑道:“長生,灶台上還熱著飯呐,等娘回來給你拿兩條大肚魚!”
院裡鋸木頭的年輕男人抬手,用胳膊擦了下額間的汗水。
“好勒娘,俺知道了,咱把魚清蒸上,明兒香秀也過來,她吃不得辣!”,說完,年輕男人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繼續乾活。
老婦人聽了,笑的眼睛眯成一條縫。
“哎!就清蒸,你這個臭小子,怕是以後要有了媳婦忘了娘嘍!”,老婦人笑嗬嗬地開門出去。
年輕男人不好意思地嘟噥:“那哪能啊,你倆一樣重要。”
可惜,
這樣幸福的畫麵冇有維持很久。
畫麵一轉,老婦人從山那頭的孃家回來,臉上笑容很大,胳膊挎著籃子,籃子裡麵裝著兩條魚。
她走到院門前,發現門還朝裡關著,左喊右喊,也不見長生出來開門。
老婦人等不住了,找了塊石頭,砸了幾下,木門吱呀一聲開了。
她許是感應到什麼,急急忙忙衝進去,差點被門檻絆倒。
“噹啷--”
手裡的籃子掉在地上,兩條大肚魚,從籃子裡麵甩出來,魚眼睛瞪著,在地上掙紮撲騰著。
撲騰冇幾下,
就嚥氣了。
“長生--”
老婦人推了推躺在土炕上的兒子,一下又一下,其實她根本不用嘗試喚醒自己兒子,因為炕上躺著的哪裡會是活人。
炕上有的隻是,一具被人皮包著的骨頭罷了。
“嗬--嗬--”
老婦人嗓子裡發出怪叫,極度悲痛的狀態下,她已經說不出話了。
她顫顫巍巍伸出枯槁的雙手,眼睛灰白無光,伸手抱緊炕上的兒子,壓抑的低泣忽然變成嚎啕大哭。
看到這裡,蘇桃幾人早已淚流滿麵。
緊接著,
畫麵再一轉,
老婦人要弄清楚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她走出家門,走到村子裡,拍遍每一戶人家的門,每處院子裡都並無聲響,砸門進去後,看到的隻有土炕上毫無生氣的屍骨。
有的是一對老夫婦,有的是一家五口,有的是剛成婚的年輕人。
最後到了村子最西邊的院子,進去後,她看到,穿著簇新布裙的香秀趴在梳妝檯前的屍骨。
村裡人,
都死了,
老婦人像行屍走肉一樣回去,生火,把兩條魚放在鍋裡蒸上。
然後解開腰帶,上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