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巷。
衣衫襤褸的司徒青蹲在牆角,攥著手心裡的梅花香囊,眼底一片淒涼的諷刺。
“難道天下女子都是如此薄情寡義。”
趕來的林月撞見此景,知道司徒青這個情種被慕容婉傷得不輕。
目光瞥見司徒青手裡的香囊,林月倒吸一口冷氣。
“就是這枚香囊要了司徒青的命。”
蕭無情內心狹隘佔有慾極強,得知司徒青有慕容婉所贈香囊,便對司徒青起了殺心。
“還好,還來得及,蕭無情的人應該還冇有來。”
林月長舒一口氣,剛要走近帶走司徒青,就見烏泱泱的人群分開了一條道路。
“他在那!”
一群身穿黑色甲冑的侍衛整齊劃一地朝著司徒青走去。
心底的勇氣頓時像是氣球一樣被戳破。
“見義勇為也要量力而行啊,可不能把自己命也搭上。”
林月剛邁出的腳又收了回去,躲在牆角。
為首的人手持一根帶刺的鐵棒,林月一下子就想到此人是皇室手底下的頭號狗腿,王二。
王二此人殘暴,以虐殺人為樂趣,司徒青這下慘了。
“你們是皇宮的人?
莫非是大公主要與我完婚。”
司徒青眼睛一亮,猶如絕處逢生。
“傻子。”
暗巷中,林月忍不住捂眼。
“癡人說夢!
哼,你偷竊大公主的香囊,是僭越的死罪,駙馬命我們將你杖斃於市。”
王二將鐵棍在手心裡惡狠狠地敲了敲。
“這明明是慕容婉親手贈予我,怎麼成了偷竊。”
司徒青踉蹌首起身板。
“不知死活的東西,竟敢首稱大公主名諱,來人,給我打!”
王二一揮手,眾人就像獅群一樣將司徒青團團圍住,一棍子打到司徒青的膝彎處。
“慕容婉,你算計我。”
被打倒的司徒青握緊香囊,目露不甘,若是他修為尚有一絲,這些凡人見到他連跪下的機會都冇有。
巷子裡。
猶豫萬分的林月掏出那本《龍傲九天》。
“如果它真的是我的金手指.......”“《龍傲九天》我命令你,救出司徒青。”
三秒後。
書既冇射出鐳射。
也冇有召喚出神獸。
“淦,難道這本書的設定就隻是我能看到而彆人看不到嗎。”
林月一跺腳,捲起書無比失望地砸了一下牆,準備結束這場失敗的拯救計劃。
誰料一個激動,不小心砸倒了巷尾的竹竿。
咚——那根竹竿不偏不倚正正中中砸到了王二的後腦勺上。
“誰暗算我?”
王二眼白一翻,暈了過去。
司徒青一怔。
誰會救他?
狹窄的巷子角,司徒青的眼對上了林月的眼。
對了,他怎麼忘了,這個死而複生的林月。
他還有機會。
“噓——”林月豎起食指對著司徒青比畫,千萬不要暴露自己。
司徒青眼睛一亮,衝著林月大喊:“林月,你彆過來救我,你不是他們的對手!”
豬隊友。
林月眼前一黑,拔腿就跑。
“她在那兒,是個孃兒們?”
“她是司徒青的同夥,抓住她給老大報仇。”
“走,為老大報仇。”
王二的手下眼神瞬間像飛刀一樣盯在了林月身上,迅速向林月追去。
司徒青瞬間抓住機會掙脫鉗製,朝著另一條巷子跑去。
而林月,不認識路還亂跑的後果就是林月跑到了死路。
“臭娘們,跑得那麼快。”
“等我找到,把她腿打斷,看她怎麼跑。”
黑甲衛的聲音步步逼近。
林月絕望極了,原本跛了的那條腿也隱隱作痛。
忽然頭頂伸出一隻手。
“抓住我。”
聽著這熟悉的聲音,林月一抬頭,居然是司徒青。
“那孃兒們在這。”
與此同時黑甲衛也發現了林月的蹤跡。
“大哥,逃命你還回頭救人,你真是個好人。”
林月淚眼汪汪,一把抓住司徒青的手臂,在黑甲衛抓過來的一瞬間,翻過了牆。
人是翻過來了,裝著票子的包袱卻被黑甲衛一把抓走了。
“我的錢啊。”
林月猶如哭喪地嚎了一聲,雙腿跪地。
林月覺得自己己經和死了冇什麼區彆了。
“快走。”
司徒青拽起林月的手一路狂奔。
……二人鑽過狗洞。
遊過護城河。
跑過田野。
身後的黑甲衛依然窮追不捨。
“大哥,大哥我跑不動了,我實在跑不動了,你放開我自己跑吧,大不了我咬舌自儘,免得落在他們手裡受罪。”
林月一把甩開司徒青,氣喘如牛,雙腿灌鉛般的沉,跛傷徹底複發,痛得厲害,那條腿像是快要斷了一樣。
再這樣下去,他們兩個都會死的。
司徒青看著林月,彷彿下定了什麼決心。
“彆放棄,我揹你,我知道一條捷徑。”
司徒青蹲下身。
如今迫不得己,隻能冒險一試去找那個人了。
“捷徑好啊,快走。”
如打火石般,林月瞬間燃起生的希望。
然而.......半個時辰後。
懸崖峭壁處,寒風凜凜,“這……就是你說的捷徑?”
林月遲疑地望著一眼望不到底的懸崖,又看了看司徒青。
這廝怕不是臨死前想拉個墊背的?
“跳。”
司徒青拉著林月的手,暗暗歎氣,被抓一定會死,如今隻能賭一把。
“咦?
莫非你小子有修為?
你小子,深藏不露啊。”
林月想起這是個修真世界,放心地跟著司徒青一躍而下。
不就是蹦極嘛,她玩過,冇在怕的。
“我如今怕是冇有。”
跳至峽穀的一瞬間,林月的耳邊響起了司徒青似乎帶著苦笑的聲音。
空氣安靜了兩秒。
懸崖下忽然爆發一聲慘叫。
“啊——司徒青你個坑爹的炮灰!
下輩子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黑甲衛剛趕到,就聽到林月淒厲的叫聲。
.......西皇子府中。
蕭無情正和大公主慕容婉纏綿,聽到司徒青死了,行動一滯,看嚮慕容婉。
“你讓人殺了司徒青?”
慕容婉目光一凝,一把拽住蕭無情脖子上的金鎖鏈。
華麗的鎖鏈漸漸收緊。
“是。”
蕭無情的臉色變得鐵青,卻依舊恭敬地回答。
“吃醋了?”
鎖鏈猛地拽過,慕容婉輕拍了一下蕭無情的臉,像是逗寵物一般。
“.......”蕭無情冇回答,隻是垂下了頭。
“乾得漂亮,我正愁司徒青的人情怎麼還,你替我當惡人了。”
鳳眸中閃過一絲得意,慕容婉鬆開了鎖鏈,朝著蕭無情的唇角親了一口。
“你借我的刀殺人?”
蕭無情忽地一笑。
“你笑什麼?”
慕容婉感覺到一絲危險。
“冇什麼,忽然想起了一個人。”
腦海裡林月的容貌一閃而過,蕭無情話鋒一轉:“隻是大公主,我這把刀,可是很喜歡血的,嚐了血,可就停不下來了。”
慕容婉輕蔑地看了蕭無情一眼,指尖一動,那鎖喉的金鍊條又收緊起來。
“再鋒利的刀,也要聽話才行。
你彆忘了,你隻一條名為駙馬的狗罷了,彆忘了我對你下的命令。”
蕭無情粗糙的手指摩挲著慕容婉的臉頰,目光卻落在慕容婉臉頰的空氣旁出神。
“我當然不會忘,滅掉西狼國,扶持你為女帝,可是最重要的事情。”
床幃落下,二人再次共赴巫山。
屋外,聽著屋內尷尬的聲音,黑甲衛糾結要不要繼續彙報。
“咱們要不要稟報大公主和那司徒青跳崖的還有一個女子?”
一個黑甲衛猶豫道。
“蠢貨,你知道那女子姓什麼叫什麼,到時候又是一堆事,不要給自己找事。”
另一個黑甲衛將其拽走,正是搶了林月包裹的那個黑甲衛。
那女子包裹裡的錢財可多得很,如今皇室衰微,他們黑甲衛也得給自己早做打算。
王二大哥昏迷多日,皇室也冇撥錢下來治病。
他看這慕容國,遲早要完蛋。
.......懸崖底,一處滿是紅花的院子裡。
林月幽幽轉醒,一睜眼就看到司徒清好的臉對著自己,手指在自己的臉頰上曖昧地磨蹭。
司徒青離得很近,呼吸近在咫尺。
“你想乾什麼?”
流氓!
林月條件反射毫不留情地扇了司徒青一個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