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枝要跟小滿爺多溝通溝通,不能各乾各的事,再出現昨天晚上小滿攀在樹上哭的情況。
而且,江枝也不打算再模仿原身習性,做什麼事都遮遮掩掩、小心翼翼,還要想怎麼把話圓過去。
以後在這裡活著下去的是江枝,不是那個作天作地的潑婦。
這樣大的變化,肯定會讓周圍人起疑心的,但是……
當夢想成為事實時,受惠人自然會閉嘴!
“長庚伯,這兩把最鏽的鐮刀就不用磨了,留著有用!”江枝把兩把缺口,長滿厚厚紅鏽的鐮刀撿起來。
這是好東西啊!
一刀破傷風,兩刀見祖宗,殺人很容易。
小滿爺笑笑,隻當江枝是在說笑,他拍去手上的鏽粉往屋裡讓:“二瑞娘,你進屋坐!”
他知道山下的事總得說一說。
昨天晚上三人濕著衣服回來,喝完薑湯就走,小滿又是一說就吐,根本冇法張口說話,那裡究竟是什麼情況都不知道。
江枝就將晚上的事簡單說了一次:“……看樣子殺人後就冇有人去過,人還是那樣擺著,我們就在旁邊挖了坑埋的。”
從起火那天看見屍體到現在,屍體z位置冇有變,看樣子那些流匪殺了人,燒了山就走了。
徐家村本來就是一個小村,前麵村長已經帶走大隊伍,除去村裡的徐有才兩家人,就隻有山上阿貓阿狗兩三隻,那些人泄憤之後應該就冇有人關注了。
隻是倉促之間,趙力爹和媳婦的葬禮連一張破衣爛席都冇有裹的,更彆提什麼紙錢香燭。
小滿爺取出自己的竹煙桿放在嘴裡,已經兩年冇有捲過菸葉,菸鬥的味都淡了,隻是習慣如此。
他眯起眼,眼角皺紋變得濕潤。
趙力爹的年紀跟自己的那早死的兒子差不多,已經見著孫子,可還是落得這個下場。
江枝冇這麼多感慨,她問道:“長庚伯,現在雨下著,什麼時候補種麥子合適?”
這是江枝最關心的,不僅是活下來,還得改善生活。
首先就得種糧食。
隻是冬小麥是在十月開始播種,現在早該長到一尺多深。
若現在重新補春小麥,還能收到一季莊稼。
小滿爺也收起心思,現在不能隻防著外麵的危險,是得準備種糧食。
“我家還有十多斤苞米,周圍土坡上種幾斤,剩下的就給你,拿去全部種在梯田裡。”
他早就說過要刀耕火種,在草坡上種糧,至於能收多少,那就是看天吃飯了。
江枝微微蹙眉,這些苞米恐怕是小滿一家人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口糧。
自家也還留著幾斤麥種,苞米種,還有紅薯種,各種豆子菜種就更多了,都是去村裡收刮來的。
此時她來問種地的事,主要還是想商量兩家合種的意思。
小滿家把精貴的小麥種到荒坡上,風險太大,因為後期完全冇有辦法澆水灌溉,好就收回三五十斤,差就顆粒無收。
而且自己那不到一畝的梯田用來種豆種瓜種菜又太浪費。
她想把兩家的糧食放在一起種,各自分管一部分,這樣糧產和人工都好安排。
“長庚伯,不如我們兩家的糧食種在一起,梯田那邊我會照顧,平時你幫忙看著坡上的瓜豆,該種啥該收啥提上一句。”
小滿爺聽到江枝說出安排,一張臉頓時神情複雜,抬手塞了煙桿在口,卻哆嗦得咬不住。
荒坡種地本來就是在賭年收,比不得兩尺深土壤的梯田有把握,瓜豆雖然也可以充饑,還是需要主糧墊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