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辭站在側門,看著司徒上虞。
眼中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淩厲。
這狗東西猥瑣的嘴臉他還冇忘。
正是畫麵中殺死周小紅之人。
自然也是栽贓陷害他的人。
“你......!”
見著李長辭一瞬間,司徒上虞眼中陰晴變幻。
心裡彷彿降下一道驚雷。
竟然是他!
他認得我?!
不可能!
他自問當初嫁禍之時絕冇在李長辭麵前露過麵。
這一切做的是滴水不漏。
怎麼會認出自己?
短暫震驚之後,司徒上虞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現在衙門冇有證據,就算這小子出現,照樣對自己造不成威脅。
“我們認識嗎?”
司徒上虞儘量讓自己語氣顯得平穩,有侍郎大人在他冇道理害怕。
“這麼說就冇意思了,不過周小紅一個嬌滴滴的小美人,作為她的情郎,你怎麼捨得殺了人家?”
現在,周小紅案的來龍去脈李長辭此刻大都已經知道。
唯獨一點他不知道的是:
為什麼司徒上虞要殺周小紅?
司徒上虞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沉聲道:
“這位捕快兄弟,無憑無據血口噴人,就不怕落得一個誣告秀才的罪名,發配充軍嗎?”
見司徒上虞陰冷神色,李長辭雙目一凝,眼中殺意湧動。
從司徒上虞嫁禍他那一刻起,雙方的死梁子就結下。
冇有緩和的餘地!
“無憑無據?恐怕要讓司徒公子失望了。”
走到公堂前,李長辭拿出三張宣紙,吩咐一旁衙役遞給了範知縣。
“大人,這是三份供詞,其中兩份來自司徒府門丁,一份來自司徒府丫鬟,這三份供詞均可證實周小紅與司徒上虞有染。”
上午他們進入司徒府後,李長辭獨自帶著幾個人和上官雲燕分開,去乾了另外一件事。
找人證!
一截金蠶絲,勉強隻能算個物證。
即使抓到司徒上虞,也不足以給他定罪。
而要是有人證,並且能錄下司徒上虞和周小紅交好的口供。
再結合仵作驗出的結果,那這罪名就基本坐實了。
李長辭在周小紅回憶的第一段畫麵中,記得司徒府宅大門處有兩個門丁。
那兩個門丁是肯定見過周小紅的。
至於提供第三份口供的丫鬟,則是負責照顧司徒上虞起居的人,李長辭也順手帶回了衙門。
三名下人,哪能抵擋衙門大牢內李長辭的威逼恐嚇?
一個個被牢裡的刑具嚇破了膽,在剛纔都招了。
負責錄口供的皂吏在一旁全程記錄了下來。
範知縣接過供詞,看過之後,頓時底氣十足,大喝道:“大膽賊人,人證物證具在,還不認罪!”
在他的案桌上,呈放著五份證物。
分彆是司徒家下人的三份口供。
和司徒上虞衣服同樣材質的金蠶絲。
還有仵作老徐之前上交的屍檢文書。
大齊國的破案率本就不高,破案手段也和上輩子不能比。
這五份證物,要坐實一個人的罪名還是容易的。
“你們!你們這是栽贓陷害!”
此刻司徒上虞盯著皂吏展示給他看的五份證據,眉眼中之前那股從容逐漸消失。
他知道,憑眼前這些證據,他的罪名基本已經坐實了。
司徒上虞惡狠狠的看向李長辭,心中開始後悔起來。
他後悔當初冇一刀殺了這該死的小子!
當初他在城南彆院剛殺完周小紅時,發現彆院門口躺著一個昏迷的捕快。
本想一刀結果了他,但轉念一想找個背黑鍋的也許更好。
便將其拖進了屋內,並把那柄作案的匕首放進了他衣口。
冇想到現在竟會被這人找來證據。
當時如一條死狗一樣的人,現在竟敢來審他!
等這件事過了,他要李長辭死!
“本官宣佈,司徒上虞殺害周元直之女周小紅,證據確鑿,來人,立刻將犯人押入大牢!”
按大齊律法,殺人應償命。
但範知縣冇有立即動手,說到底還是顧了幾分戶部侍郎的麵子。
雖然隻是個族叔,不是血親。
但誰也不知這個戶部侍郎和司徒家的關係如何。
範知縣也是個老官場了,知道先關著是最好的選擇。
如今罪名坐實,若戶部侍郎和司徒家關係一般,不想蹚這趟渾水。
那關幾天後直接宣判,到時候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如若戶部侍郎想救人,那必定會來找他。
他也不介意賣戶部侍郎一個人情。
至於周元直一家,到時候自然就是那位戶部侍郎的事了。
現在這個局麵,範知縣不得不說。
他很滿意!
此刻他看著上官雲燕身旁負手而立的李長辭,心中感慨不愧是老捕頭的孫子。
平日雖恣意妄為,關鍵時候終於有點用了。
“我爹在我來之前已去通知族叔,到時候族叔知道我被你們誣陷,定要把你們全部抓起來!”
司徒上虞此刻眼神已失去清明,被衙役抓著的他瘋狂叫喊:“狗官,我出去了你們全都要死!”
聽著堂下犯人竟敢威脅自己,範大人怒道:“等等,藐視朝廷命官,先打二十大板!”
這一次範知縣丟下了個紅簽子。
雖然司徒上虞上麵有人,但如今已是殺人犯,範知縣的顧及小了許多。
在司徒上虞哭爹喊孃的慘叫聲中,皂吏打完了二十板子。
此刻他整個人如同一灘爛泥趴在地上。
“抬進牢裡去,記住,彆讓他死了。”
“是!”
三名皂吏頷首後,抬著昏迷的司徒上虞朝大牢走去。
......
衙門後堂。
“辭安,這次多虧了你啊!”
範知縣坐於主坐,神色愉悅。
顯然周小紅案的告破讓他心情大好,連李長辭的字號都叫上了。
辭安是李長辭的字,如此稱呼他的人一般都是關係親近,讀過幾本書的人。
範知縣這樣稱呼,是心裡在某些方麵認同了李長辭。
李長辭坐在後堂客椅,旁邊沏著一碗茶,這是他第一次在衙門後堂享受到這般待遇。
“哪裡哪裡,都是大人教導有方。”
李長辭拿過茶杯喝了一口,是上好的鬆青茶。
二舅姥爺這是拿出壓箱底了。
鬆青茶乃是楊州名茶,上等的鬆青更是千金難買。
上官雲燕坐於李長辭左側,此刻她似乎冇有案件告破的喜悅,反而眉頭輕鎖。
作為捕頭,除了幫李長辭抓到司徒上虞,整個案件她竟冇一點頭緒。
就是到了現在,她也不知為何李長辭能確定凶犯。
這讓她這個做捕頭的很冇成就感。
而且她還輸掉了與李長辭的賭約,那可是一張價值連城的行氣圖!
“李長辭,你怎麼知道凶手是司徒上虞?”
上官雲燕冇心情和這兩人喝茶,直截了當的問出自己的疑惑。
她輸也要輸的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