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發現李長辭萎靡的精神狀態。
上官雲燕最後退求其次,同意他在衙門睡一會。
至於回家睡,那是不可能的。
到現在為止,他還是嫌疑最大的人。
且當時案發現場還有其他捕快看著。
說放就放,影響太差。
清河縣衙門實行分班製。
就算夜裡,也會留一部分人執勤。
故在衙門內有專門供人休息的通鋪。
此時他借上輩子996的意誌力。
終於從快班堂走到了這裡,隨後一頭栽進最靠近大門的床鋪。
不一會,房間內就響起粗重的呼吸聲。
......
......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熙攘的腳步聲將李長辭驚醒。
身下是和睡前一樣的通鋪。
身上蓋著有些異味和潮濕的被褥。
“不是夢。”
李長辭拍了拍自己的臉。
清晰的疼痛感從臉頰傳來。
再次確認自己是真穿越了。
此時睡醒,他精神好了許多。
之前的疲勞也消失大半。
“得趕緊查案了,也不知睡了多久。”
翻下床,整理了下有些褶皺的差服。
重新將長刀跨在腰間,李長辭迫不及待的推門而出。
剛出門,一個小捕快就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
臉上急切的表情展露無疑。
“李捕,你終於醒了,頭兒都要發火了......”
眼前這個小捕快李長辭有印象,今年新來的。
和自己一樣,繼承了家裡的吏員名額。
“我睡了多久?”
“大概有三個時辰了。”
還好,冇睡多久。
今天還有得查。
“上官捕頭呢?”李長辭追問道。
“頭兒現在在殮房,她說隻要你醒了就叫你過去。”
“帶路。”
......
跟著這個小捕快,李長辭左拐右繞來到殮房。
殮房在清河縣衙門靠近大牢的地方,主要作用就是臨時停放屍體。
此時,房外圍了幾個捕快。
裡麵則站著範知縣和上官雲燕。
他們旁邊,還有一個身穿白色長衫的老者。
清河縣這幾年命案不多。
如此多人出現在殮房,李長辭還是第一次見到。
“李長辭,還不快過來。”
上官雲燕看見人群外的李長辭,漂亮的眉宇似乎還帶著絲絲怒意。
似乎還在因為後者睡覺的事而生氣。
李長辭見被點名,硬著頭皮的走了過去,抱拳道:“範大人!上官捕頭!”
此刻他有些詫異。
殮房這種地方,上官雲燕來就算了。
範知縣來乾什麼?
難不成案情有了重大突破?
“長辭,有個壞訊息要和你說。”
範知縣此刻臉上掛著愁容,眉頭緊鎖。
看的出來心情並不好。
李長辭心中“咯噔”一下。
壞訊息?
“大人,怎麼了?”他趕忙問道。
“剛纔周掌櫃一家來過了,知道他女兒周小紅死了後,要求我們三天破案。”
“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們隻有不到三天的時間了。”
“三天?”
李長辭聽到後,有些覺得不可思議。
倒不是因為五天變三天。
而是一個掌櫃怎麼能對衙門提要求?
到底誰是官?
誰是民?
還反了天了?
帶著疑惑,他問道:“大人,我清河縣衙門辦案總要講究流程。”
“再說案子難破的話,十天八天也不一定破的了,周掌櫃怎能提這要求?”
範知縣看了眼李長辭,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沉吟道:
“周元直家裡家裡有個親戚,如今在京都六扇門當差。”
“如果我們三天破不了案,他就會去請他那位表兄來幫忙。”
李長辭一聽,原來如此。
這是有人要來踢館啊!
上官雲燕此刻也俏眉緊皺。
作為清河縣捕快界第一把交椅,怎麼允許京都的同行來自家地盤調查?
這不僅僅是打她的臉,還是打知縣的臉。
“姨丈放心,三日內我必定查出凶手。”
上官雲燕已經打算踢開李長辭,親自辦案了。
本打算依著大人的意思,這次讓李長辭主辦。
但現在看來,恐怕不行了。
真讓他來的話,不知要查到什麼時候。
聽到上官雲燕堅定有力的保證,範知縣臉色變得稍微好看一些。
“雲燕,本打算這次讓李長辭來主辦,但現在看來,還是你來合適些。”
“長辭,這次你跟在上官捕頭後麵認真學。”
“還有,不要以為你的事就算了,這次要是三日破不了案,你還是給我滾進大牢。”
李長辭尷尬的點了點頭。
這都擺明瞭凶手不是他了,怎麼還和他過不去?
都是原主人欠下的孽債啊!
不對。
怎麼她叫你姨丈就冇問題。
我叫你姥爺就不行?
要是再上輩子,他肯定要罵一句雙標狗。
不過看範知縣的臉色,還是忍了算了。
“雲燕,案子現在怎麼樣了?”範知縣回到正題。
一般的案子他也懶得過問。
但是這件案子卻有些不同。
本身就已經是難見的命案。
現在還有三天破案的緊迫感,他不跟進都不行。
上官雲燕朝一旁的長衫老者道:“徐師傅,把你查出的情況給大人講講。”
長衫老者是衙門的仵作,主要負責給受害者驗傷。
不過這些年清河縣命案不多,他已經很少直接驗屍了。
大多數時候看的都隻是一些跌打小傷。
給範知縣行過禮後,老徐道:
“大人,周小紅的屍體卑職看過了,致命傷乃是胸口的刀傷。”
“傷口直入心臟,凶手應該是抱了殺人的心思。”
“從傷口的大小和角度來看,凶器應該是上官捕頭帶回來的那把匕首。”
“至於死亡時間,應該在昨晚醜時。”
聽見仵作的描述,李長辭心裡點了點頭。
和自己當時判斷的一樣。
醜時也就是淩晨兩三點左右。
自己醒來的時候,已經差不多上午九點了。
“還有,周小紅死前,應該和男人行過房事。”
“不過她身上冇有其他傷痕或者淤青,所以卑職看來應該不是用強的。”
老徐是個老仵作,講起這些冇有任何的拘束。
聽到這話,一眾人眼神怪異看著李長辭。
看的他心裡直髮怵!
看我做啥?
又不是老子做的。
“還有冇有其它發現?”
上官雲燕尷尬的收回目光,對老徐問道。
“從屍體來看,暫時就隻有這麼多了。”
老徐隻懂得驗屍。
至於其他的,還是隻有他們這些捕快去查。
此刻範知縣心中有些冇底,急忙問道:“雲燕,這案子你看三天能破嗎?”
眼前的資訊有點少。
至少範知縣聽完,還是一頭霧水。
麵對範大人直截了當的詢問,上官雲燕道:
“案發現場我也查驗過,凶手做的很乾淨。”
“不過姨丈放心,既然周小紅死前行過房事,那這案子就簡單了。”
“找到那個男的就行。”
上官雲燕雖然未婚配。
但因為職業的原因,還是從一些書籍中瞭解過男女之事。
並不是那種對這方麵懵懂無知的少女。
“這次辛苦一下,可彆給我清河縣丟人。”
“姨丈放心,我會全力辦案。”
範知縣很急。
如果三天冇破案,六扇門的人來清河縣查案的話。
他這個知縣可算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上官雲燕此刻雖嘴上這麼說,不過隻有她知道這案子雖不難。
但想要三天破案,時間上卻是有點緊。
雖說隻需找到周小紅的情郎案子就結束了。
但要想三日內找到,隻有靠人力日夜調查。
爭取快速找到親眼見過他們相會的人,然後再畫像搜尋。
不過大齊國雖然男女風氣不那麼拘束。
但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決計不會在人前和自己情郎幽會。
這就加劇了調查難度。
“老徐,那是什麼?”
李長辭在他們說話的同時,一直在打量周小紅屍身。
目光略過頭髮時。
無意間發現黑色頭髮的深處隱隱夾雜著一截金色絲線。
老徐轉過身來,順著李長辭手指的方向朝頭髮看去。
不過可能年紀大了眼神不好,看了半天也冇發現什麼東西。
“等等,我給你拿來。”
李長辭說完,將兩隻手指伸入屍體頭髮之間,準備將金色絲線拿出。
就當手指接觸周小紅髮絲之際,頓時變故突生!
一縷縷彷彿無形能量般的波動,順著手指。
從周小紅體內,直衝他腦門。
此刻他心神巨震,什麼情況?
還冇來得及多想。
眼中便飄過一幅幅詭異畫麵。
這些畫麵斷斷續續。
竟憑空出現在他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