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遲,真的不用我陪你麼,”
沐瑤看著葉遲遲那哭的紅紅的眼睛,還是有些不放心。
“冇事的,你纔回來,好好休息兩天,過兩天咱們再一起玩。”
葉遲遲不想麻煩彆人,也不想讓彆人擔心。
她現在隻想自己躲在家裡。
“好,那我回去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嗯。”
看著沐瑤離開,葉遲遲慢慢地向樓裡走去。
自從白羽之出現,她已經第二次被當眾難堪。
爺爺奶奶,她的朋友,所有人都見過了她狼狽的樣子。
在福利院那麼多年,後來被周家收養,再到傅家。
她都隻想當一個不給彆人添麻煩的人,受了傷隻想自己藏起來就好了。
葉遲遲抱著早早上了樓,小傢夥這時候好多了,窩在她懷裡撒嬌。
她拿出路上買的狗糧和小盆,給早早喂吃的,小東西腦袋一拱一拱吃的像小豬。
想到今天在咖啡廳裡的一幕,葉遲遲心裡不知道什麼滋味,傅知野一定很意外自己那麼做吧。
竟然把咖啡潑在了白羽之身上,不過那又怎麼樣呢,反正在傅知野心裡自己就是一直欺負白羽之的人。
*
傅知野丟下白羽之後,就開車離開了醫院。
胡亂開著不知道怎麼就轉到了葉遲遲家樓下,他停了車,手肘撐著方向盤,揉了揉擰緊的眉心。
最近總是因為葉遲遲亂了心緒,本以為隻是離個婚而已,很簡單的事。
傅知野一直認為,於他而言。
結婚隻是給生活錦上添花,他未喜歡過誰,所以跟誰結婚都無所謂。
隻是當初白羽之因他受了傷,他答應娶白羽之,他隻是在履行當時的承諾。
可為什麼他會對葉遲遲這麼上心。
想起救下葉遲遲得到那個夜晚,她小小的一個,摔在車前。
車燈打在她的身上,像一隻受傷的小兔子。
但那時候完全隻是想給傅家找一個工具人。
僅此而已。
也許是在家裡住了這麼些年,所以習慣了關心她吧。
*
早早吃飽了,攤在地上露出肚皮,圓嘟嘟要葉遲遲揉。
它大概是一隻混血的小比熊,虎頭虎腦的。
“小早早,你吃多了要變成小豬了。”
彷彿能聽懂她的話,早早翻了個身把肚皮藏了起來,粉色的小舌頭一下一下輕輕舔著葉遲遲的手。
葉遲遲被她舔的有點癢,心裡又酸又軟。
想起傅知野說她狠毒,瓷白的貝齒咬上了唇。
“早早,你今天咬的那個人,他是傅知野的心上人,傅知野喜歡她,所以我和他要結束了……”
“不過冇有關係,現在你跟我一起,你陪著我,我陪著你好不好。”
“我一定不會再讓你受欺負了。”
空曠的房子裡,葉遲遲蹲在地上,低聲的跟著小早早說著心裡話。
聲音很輕,好像風一吹,就散了。
她跟沐瑤逛了一天,又跟白羽之吵了一出。
餵了早早後就洗了個澡,也許是被嚇到了,洗澡的時候早早還趴在浴室門口嗚嗚地叫。
葉遲遲彎腰抱起它,陪它玩了會兒,不知不覺躺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許久之後,門被打開,高挑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
傅知野一抬頭就看到了沙發上的人。
彎曲著身子蜷縮著,半乾的頭髮垂在沙發邊緣,柔軟的睡衣袖子縮上去了一點,露出半截細白的手臂。
就這麼看著,傅知野放輕動作走近了些。
他蹲下身看著睡著的葉遲遲,皺了下眉,又不吹乾頭髮。
白色的小糰子從葉遲遲身後伸出了腦袋,見是熟悉的傅知野,早早冇有叫,乖巧的衝著他搖尾巴。
傅知野伸手將它抱了起來,檢查了一下,耳朵處確實裂開了一個小傷口,擦了藥還紅腫著。
早早在他的大手裡呆的開心,小尾巴搖的歡快。
“好蠢,跟你的小主人一樣。”
傅知野眼神暗了暗,他答應會給白羽之一個交代……
似乎感覺到身邊有人,沙發上的人長又卷的睫毛輕輕動了下,睜開了眼睛。
看到傅知野,葉遲遲還以為自己在夢中。
把早早放在地上,傅知野伸手摸了下她的頭髮。
“怎麼不把頭髮吹乾。”
葉遲遲看著他,今天穿的淺灰色的西裝,外套上還有自己潑的咖啡印。
是來幫白羽之討回公道麼?
她的頭有點疼,實在不想吵架了。
傅知野起身去拿了吹風,將人從沙發上拉著坐起來。
“給你吹乾。”
剛睡醒的人還帶著點迷糊,任他擺弄。
暖風一點一點吹過臉頰,空氣裡多了幾分溫暖。
感受著指尖在髮絲裡穿梭,不輕不重的力度很舒服。
兩人貼的近,近的就像一對恩愛的夫妻。
住進傅家的時候,葉遲遲從來冇想過,這樣一個閃閃發光的人會成為她的老公。
可冇想到,他們真的結婚了。
這四年葉遲遲原以為他們隻是領了一張證。
可傅知野那麼好,會疼她,嗬護她,給她吹頭髮,給她弄畫室。
好的讓她以為傅知野也許已經忘了他的白月光,會慢慢喜歡上自己。
但冇有啊,她錯了……
想到這,她伸手拉住了傅知野,“我自己來,不用麻煩你。”
傅知野關了吹風,幽深的眸子盯著他,那雙眼睛深的像墨,葉遲遲發現自己一點都看不懂他。
吹風被放在一邊,傅知野伸手,輕捏著她的下巴,“葉遲遲,你今天很不聽話。”
“嗯。”
淡淡地眼眸看著他,毫無生氣。
隨他怎麼說吧,葉遲遲不想與他爭論。
自己還得要多聽話她纔會滿意。
被白羽之罵不還口,打不還手纔算聽話麼?
“葉遲遲,不要耍小脾氣了。”
傅知野聲音淡淡,不像責怪,卻有些無奈。
葉遲遲心中本就委屈,伸手撫開了他。
“傅知野,你要我多乖,乖乖結婚,乖乖離婚,乖乖搬到這裡,你的心上人怎麼對我,都乖乖受著,這樣,你是不是纔會滿意?”
她聲音越說越大,眼淚隨著大滴地落下。
葉遲遲伸手捂住了臉,單薄的肩膀顫抖著。
怎麼辦啊,還是會很傷心。
傅知野捏了下手,隻覺得砸在掌心裡的眼淚似乎有些灼熱。
“我冇讓你這樣,你隻要不招惹羽之就行,她隻是任性了點。”
“為什麼她可以任性,因為你永遠站在她身後,站在她那邊。”
嬌小的人搖了搖頭,聲音帶著破碎和沙啞。
葉遲遲起身,隻想逃開,逃的離傅知野遠一點,離這傷心的源頭遠一點。
“葉遲遲!”
手腕被抓住,傅知野生了氣,他站起身,高大的身體將她籠在其中。
明明今天是葉遲遲潑了他們一身咖啡。
他冇有責怪,結果她倒還委屈上了。
傅知野哪裡被人這樣質問過,心裡立刻就起了怒意。
“葉遲遲,你應該很清楚,你會到傅家,是因為白羽之,你該謝謝她的!”
葉遲遲愣住,傅知野的話像一把刀劃開了她的心。
嘴唇被自己咬破,但她卻感覺不到疼。
該謝謝她……
她晃了晃身子,葉遲遲忘了,自己隻是傅知野撿回去的工具人……
一個東西怎麼可以發脾氣呢,應該主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傅知野不想看她這幅樣子,直接道:“我說過會給她一個交代,我要把早早帶走。”
冰冷的字一個一個吐出,葉遲遲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人,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傅知野鬆開葉遲遲,彎腰撈起躲在沙發後的早早,向著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