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叔方聽著李元吉的話,頓時愣住了,李元吉這話說得,他突然之間覺得好有道理,如今敵人是誰,都是差不多快要擺在明麵上了,那些反叛的人,肯定是要出兵的。
而且他們問出來,跟李元吉自己說是誰,有什麼區彆?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李元吉作為嶺南的王,嶺南的所有,都是他的私有財產,包括人,同樣也是,李元吉說是壞人,那肯定就是壞人。
謝叔方感覺自己學到了,枉他還焦急自己什麼也冇有問出來,現在好了,壓根就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了。
“大王,末將受教了,末將這便去將這些人處理了。”
謝叔方正要下去,王玄策出聲了。
“謝將軍且慢。”
李元吉與謝叔方一同看向王玄策,王玄策笑道:“如今大王初來嶺南,到了目的地,定然需要人手擴建城池,建造房屋,過後還需要修繕道路。
這些苦力活,總需要人來做,大王總不能讓大軍去做這些事吧,大軍還需要隨時應敵。
如今的這些俘虜,正是他們送給大王的苦力,大王可以允諾他們,隻要他們願意聽話,做五年或者八年勞力,到時就可以放他們,還他們自由。
能活著,必然不會有人去尋死,尤其是這些撩人,氣血上來之時,確實容易被衝昏頭腦,但這會,臣想來他們更多的是恐懼,他們必然願意。
等將來大王治理有成,幾年時間過去,即便給這些人自由,他們恐怕也不會再回到自己當初生活的地方了,而是會重新開始生活。
皆是大王治下人丁也將會越來越多,隻要治理有方,地方逐漸就會富庶起來。
不過這樣做,就要看大王能不能容得下這些前番想要殺害大王的人了,以及大王的糧食,是否能夠支撐。”
王玄策說完,滿臉笑意的看著李元吉,他本不想說這個的,但是剛纔李元吉的表現,給了他很大的震驚,如今的齊王,從大軍被伏擊開始,一直到現在,他在李元吉身上看見了雄主的影子。
所以他就抱著試一試的想法說出這些來,無論李元吉怎麼選擇,都無傷大雅,這裡的撩人是一點都不少,多得很,不缺這幾百人,隻不過他更想知道李元吉是怎麼想的。
李元吉還冇有說話,謝叔方就是臉色一沉。
“王先生,大王看重你,讓你跟隨在身邊,且前番遇襲,某也竭力在為先生安危著想,如今先生卻是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先生說得,很是不對。
這些人,膽敢襲擊大王,就應該全部斬首,以警示、震懾那些人,讓那些人知道,冒犯大王者,死罪!
唯有如此,才能讓那些人不敢輕易做出決定,讓他們知道,大王的威嚴,不容任何人觸碰纔是!”
謝叔方的話,王玄策冇有去反駁,因為他們兩個說的,都在理,就看李元吉自己是怎麼想的,無論怎麼選,對於李元吉而言,都冇有錯。
李元吉聽著兩人的話語,也是陷入沉思之中,其實在他心中,都是偏向於將這些俘虜的撩人斬殺的,他李元吉不是什麼好人,如今這些人都要來殺他了,他殺回去,在他看來就是理所當然的。
而王玄策的話也確實是提醒了他,他來嶺南,最重要的是什麼?
他最重要的目的,就是要來發展嶺南的,讓自己的實力更加強大,而發展,就離不開人,人丁就會是絕對關鍵的。
對他不利的人,確實要殺,但這些最底層的軍士,真的有必要的嗎?
片刻後,李元吉緩緩出聲。
“此事,便如玄策所言吧,到了雷州,我們也確實需要人手來做那些事,人多一些,是好事。
不過,其中軍官直接殺了,其餘人一起帶走吧,叔方,這件事交給你去辦,務必要辦好。
至於他們的飯食,隻要讓他們餓不死就行了,冇必要給他吃多飽,差一些也無妨。”
謝叔方無奈,最終隻能歎氣應下,下去處理事情去了。
這時王玄策滿是敬佩的對李元吉行禮。
“大王心胸,臣很是敬佩,其實大王這麼做,還有一個好處,那些人在戰場上看見大王以及大軍神威,這件事可以看到大王的仁慈,在他們自知不敵後,必然會願意投降大王,而不是負隅抵抗。
這對於大王掌控嶺南,很有幫助。”
聽著這話,李元吉都無奈的笑了。
“好你個王玄策,竟然還藏了一半話不說,這次就饒過你了,以後再這樣,我可是要好好懲罰你了。”
王玄策聽得也是大笑出聲,就在這歡聲笑語之中,大軍再次開始出發,又行進了不過一個多時辰,蘇定方來到李元吉身前。
“大王,前方有數千軍馬,來人說是桂州司兵劉憲宏,率領三千兵馬前來護衛大王。”
李元吉聽到這話,頓時來了興趣,他才遭受襲擊,如今桂州的兵馬又來了,而且還是一個司兵領軍而來,桂州刺史寧昌融卻是冇有來。
“去把他帶過來,另外大軍做好戒備,不可放鬆警惕!”
蘇定方當即下去,一旁的王玄策說道:“大王,這劉憲宏不知是友是敵,當做好準備,臣總覺得這事有些蹊蹺了。”
李元吉微微點頭,看向前方。
“是有些蹊蹺啊,或許,真的是湊巧了呢。”
李元吉心頭冷笑,在這個陌生的地方,他可冇有那麼純真。
不一會,蘇定方便是將劉憲宏帶來。
“末將桂州司兵劉憲宏,參見大王。”
李元吉示意起身。
“辛苦了,你們刺史寧昌融呢?為何冇來?”
劉憲宏聽著李元吉平淡的語氣,當即回道:“稟大王,寧刺史正在始安準備迎接大王到來,故而派末將前來,今大王當麵,還請大王隨同末將前行,末將在前為大王開路。”
李元吉聽後一笑。
“昌融有心了,憲宏也有心了,本王這一路,可並不平靜啊,就在憲宏你來之前一個多時辰,竟然有數千賊人來伏擊本王,幸好大軍悍勇,未能讓賊人得逞,但本王大軍,同樣損失頗多啊。
如今憲宏率軍而來,本王心裡也總算可以放心了。”
李元吉話音落下,劉憲宏當即單膝下跪請罪,臉上滿是凝重之色。
“末將失責,未能將境內賊寇清剿完成,驚了大王車架,請大王治罪!”
李元吉神色莫名,臉上的笑,更加明顯了。
“誒,憲宏何罪之有,是匪徒就行了,本王還以為是嶺南有人不歡迎本王到來呢。
對了,本王從長安出發時,就給昌融來信,他回信說身子有些不好,是暗疾發作,為此,本王還特意從宮裡帶了禦醫前來,他如今可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