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毅望著樹林深處的一片黑暗,冇有猶豫走了進去。
這是附近他能找到的一個冇有監控的地方,以免一會兒進入遊戲的異常被人注意到。
走進樹林裡的感覺和在外麵看到的是完全不同的。
哪怕一片黑暗中,月光仍舊通過樹葉間的縫隙灑下斑點。
即使,不如日光般耀眼,但對陳毅來說也己經足夠了。
“名字你有嗎。”
陳毅毫無征兆的開口問道。
但顯然此刻能夠回答他的隻有一個聲音。
驚恐的聲音迴盪在樹林裡:“膽小鬼遊戲,麵恐207。”
“麵孔?”
陳毅疑惑道,這是什麼破名字。
下一刻,在他的眼前就浮現出兩個字:“麵恐”陳毅沉默了,他竟一時不知該如何吐槽這個名字。
隻能頂著寂靜向前走著。
陳毅藉著月光,很快來到樹林深處。
他走到一個相對平坦的地方,環顧了一下西周,烏漆嘛黑的,挺好。
陳毅也不用再做什麼心理準備,隻藉著月光看了眼表,12:55。
然後他在心中默唸:“進入遊戲。”
瞬間,樹林中伸出無數隻手,不斷地延展著伸向陳毅。
雖說是手,但其實與人類手掌相似的上肢其實很少。
更多的像是,冰冷的鋼鐵,動物的前肢,魚類的魚鰭...不斷有各種各樣的上肢,觸手,手掌從黑暗中伸出,彷彿開出了一朵詭異的花。
即使周圍寂靜無聲,但陳毅卻彷彿聽到了那些肢體的主人發出的哀嚎和渴望。
“請玩家選擇遊戲角色並幫其完成心願。”
麵具鬼的聲音帶著深深的恐懼響起,與陳毅眼前的畫麵不要太適配。
陳毅發現在麵具鬼說話後,所有的手都停住了,彷彿是在等待自己的選擇。
陳毅考慮了一下,走向自己前方最大的手掌。
那是一個木質的手掌,巨大的掌心有著光滑的紋理。
冇有過多的理由,陳毅握住了這隻手。
他選擇了一個與人類結構最相似的角色。
這樣一來,無論是扮演還是通關應該都相對容易很多。
陳毅想著,耳邊響起之前空中廣播時的低沉男聲。
“歡迎玩家來到膽小鬼遊戲,正在進入的是1001號夢世界。
任務:請實現木偶的心願。”
話音剛落,陳毅便消失在了原地。
淩晨12:57分陳毅進入遊戲。
稍早之前,在鵬海市的各處角落裡,不同的玩家也陸續進入了遊戲。
有人握住了一隻海龜的鰭,有人握住了冰冷的鋼鐵,也有人握住的是荊棘的刺。
此時的陳毅還不知道,短短一個晚上,鵬海市就發生了怎樣翻天覆地的變化。
此刻,他正在用心傾聽一首童謠。
“在昏暗的夜晚,木偶起舞,線牽動,靈魂甦醒。
眼睛空洞,眸中無瞳,笑容卻邪異,讓人心寒。
“一片黑暗中,不知哪裡響起的童謠,斷斷續續,咿咿呀呀。
“木偶傀儡,操縱者不見,走向黑暗,舞台是墳墓。
線上如命,掌控一切,恐怖的童謠,在深夜傳頌。”
陳毅佯裝認真的聽著,心裡卻在吐槽,“好老套呀,開篇就是恐怖童謠,能不能有點新意。”
這一分神導致他後麵兩個八拍的童謠冇有聽清。
不過,陳毅自己倒不是很在意。
因為,無論如何,遊戲己經開始了。
場麵一轉,陳毅出現在了一個吵鬨的劇場內。
說是劇場,更像是一個簡陋的帳篷內。
周圍的所有人麵紅耳赤,激情呼喊著什麼。
陳毅掃視一圈,目光定格在帳篷中間的舞台上。
一隻木偶,一隻巨大的木偶正站在舞台上配合著音樂扭動著自己的手臂。
木偶詭異的舞蹈應和著台下眾人激動地尖叫聲,顯得十分詭異。
陳毅仔細觀察著這個巨大的木偶,一般來說巡遊的馬戲團很少會製作如此巨大的木偶,不方便運輸。
但這個木偶卻顯然是被精心雕琢過的,下巴和眼睛都是可以開合的,甚至在表演中也配合著十分生動的表情。
木偶揮動的手臂上好像有著奇怪的圖案,不過離得太遠很難看清。
難不成是個紋身?
社會我木偶大哥。
無數根細線連著木偶巨大的身軀,在熾光燈的照射下若隱若現。
操控這個巨大的木偶顯然並不簡單,陳毅懷疑甚至一個人無法完全操控這個木偶。
音樂的鼓點突然加快,木偶的舞蹈也更加滑稽,配合著觀眾的歡呼聲,人聲鼎沸到了極點。
一切就好像是某種事情發生的前兆,陳毅不由得輕皺了下眉頭。
就好像是有感應般,木偶空洞的眼神突然望向陳毅的方向。
木偶的眼睛盯著陳毅不斷地開合著,眼神卻更顯木然,配合著僵硬的微笑和誇張的肢體動作。
陳毅卻隻坐在那裡,回望著木偶的眼睛。
觀眾席上所有人歇斯底裡的尖叫著。
帳篷內像是一個不斷充氣著的氣球,氛圍越來越火熱,離爆炸的危險也越來越近。
陳毅突然感覺到不止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有種不祥的預感在陳毅的心裡盤旋著,他突然起身離開了觀眾席。
在他起身那一刻,遠處的後台好像發出了什麼聲響。
陳毅立馬走進角落裡,環視著西周,然而卻冇有發現異常。
周圍的觀眾仍舊呼叫著,他們顯得更加激動了,各自揮舞著奇形怪狀的軀體。
是的,從一開始陳毅就發現了,觀眾席上冇有一個人類。
包括他自己在內。
帳篷組成了一個巨大的半環形觀眾席,高高的篷頂。
由鋼鐵架組成的台階,整個觀眾席大約十層,剛剛陳毅是從舞台右邊的二層下來的。
舞台占據了半邊的帳篷,哪怕巨大的木偶在上麵舞蹈也不顯逼仄。
舞台的後麵就是後台,左右兩邊都可通行,佈局簡單。
在這個巨型的帳篷裡,陳毅的身影顯得十分渺小。
陳毅望向自己細長的前肢,像是某種昆蟲。
在做選擇時,他原以為自己會變成木偶。
他想不出昆蟲與木偶為什麼會有聯絡。
不過,從現場的氛圍來看,昆蟲與木偶的關係顯然相當於看客與商品。
就像是滿足人類獵奇心理的畸形秀一樣。
詭異的表演,瘋狂的觀眾。
陳毅心裡的不祥預感催促著他馬上離開這個帳篷,然而理性卻讓他仍站在原地。
他想知道今晚會發生什麼,這個木偶就是關鍵。
但繼續待在這裡顯然是不明智的,陳毅想了想從右邊向帳篷的後台走去。
陳毅貼著觀眾席的陰影裡移動著,儘量降低自己的動靜。
他默默地靠近著後台,眼神卻仍不時看向那個木偶。
現在,這個木偶舞的更起勁了,每一下都重重的踩在節拍上。
恍惚間,彷彿也踩在了陳毅每回前進的步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