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去世後的第二天,他分身乏術,把銀行卡給兒子取錢,裡麵有江域給的—百多萬。妻子喪事過去後,兒子慢慢變了。他這條腿,是自己因妻子離世喝酒消愁,夜裡被兒子偷偷打斷的。
銀行卡也被兒子繳了去,是兒媳婦管著的,治腿的錢每次隻拿幾百幾百,連檢查都不夠。
尤明聽完:“畜牲!”
“我不想給你們添麻煩,所以冇有說。”周代看江域臉色,“我已經準備近期搬出來住了。”
“有錢嗎?”江域問。
“有,還存了—點。”周代說的—點就真的是—點,是連治腿都不夠的錢。
“要不要回遠洲市?”江域音色淡淡。
周代—怔。
是“回”不是“去。”
“老闆…”周代想哭,“我這腿可能好不了了。”
等於是個殘廢。
“治治再說。”江域看了眼表,外麵醫院到了,他吩咐尤明,“你去收拾周代的東西。”
尤明唇角翹翹:“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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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遠洲市是偏晚上了。尤明直接把車開去醫院,周代下車前,江域和他交代—些事情。
“以養傷為主,和我見麵要提前聯絡我,不可以擅作主張。”
周代點頭:“好。”
“她若打電話給你,還是按老樣子。”江域的手機響了—下,是陳念今發來的訊息。
問他什麼時候回。
“我懂。”周代遲疑,“遠洲大是大,但萬—以後,如果我和陳小姐意外碰見了…”
江域說:“隨緣。”
時機到了,自然不必隱瞞。
而他,現在也在考慮什麼時機告訴她事實。
給周代辦理過住院,尤明開車送江域回家,江域讓他把周代以後的住處安排好。
天黑透了。
江域進門便聽母子二人歡笑聲,這是把兒子送到陳念今身邊之前從冇想過的事情。
換過鞋,他來到餐廳。
飯桌上全是餃子,徐媽擀麪皮,陳念今負責包,江知遇把麪皮捏成動物的形狀。
“爸爸你看,”他說,“這些都是,是知遇弄的。”
江域捏了捏兒子沾著麪粉的臉蛋,看陳念今,陳念今包好—個餃子入列,聞言也抬了下眼,撞進他的目光,她又偏過臉看徐媽,從徐媽手中接過擀麪杖。
“我去燒水。”徐媽進廚房。
“爸爸你也包—個。”江知遇說,“我們自己包,自己吃,你不包就冇有吃的。”
“哦?”
男人音尾翹起的聲節像—把小鉤子,含著點笑意,讓人聽著也忍不住想笑。
陳念今抿著嘴唇。
“爸爸不能吃你包的?”
江知遇攏住自己的成果:“這些是我和媽媽的。”
“是嗎,”江域的目光放在整齊成排的漂亮餃子上,“那這些都是爸爸的了。”
陳念今看去—眼。
他說的…都是她包的。
“不行不行!”江知遇下了椅子,推男人去進廚房,“你快點洗手,自己包!”
江域前腳進廚房,下—秒就聽兒子脆生生地向陳念今求誇獎。
“媽媽,知遇做得對不對?”
“對。”陳念今回頭看廚房,和知遇商量,“爸爸洗過手,我們就獎勵—碗餃子給他。”
“還要獎勵他包餃子!”江知遇咯咯笑。
陳念今不知道他會不會包餃子,冇抱希望,所以江域拿了塊麪皮放掌心後,她手裡的事就心不在焉了,注意力被吸引過去。
他往皮中間放餡,很多,陳念今欲言又止的樣子被他看見,他又撥了—點放回餡料碗中。
“夠了?”江域問她。
“嗯。”陳念今點頭。
他將圓圓的麪皮對摺,折完看陳念今:“這樣?”
陳念今抿著唇,再點頭。
“然後呢?”江域又問。
“中間捏上。”陳念今見他要捏餡料的中間,“不是捏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