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是說我倆是清白的!”看著白薇臉上泛起的紅暈越來越濃,張立最終還是放棄了多餘的解釋,指向男孩說道。
“姐姐!我要吃東西!”男孩的聲音打破了這有些尷尬的氣氛。
此刻張立才注意到白薇手裡提著幾個袋子,應該是出去買吃的東西去了。
而男孩在白薇身邊終於有了絲絲的靈動,抓著白薇的胳膊搖晃著撒嬌。
“你剛纔的意思是說你和阿芨,是清白的?”白薇問道。
“當然!我可是鋼鐵直男!”感謝天,感謝地,白薇終於聽懂了,張立順帶還展示了自己那不算突出的肱二頭肌。
“所以,你承認了你的表白?”白薇卻突然狡黠的回道。
“我……”張立一陣無語,萬萬冇想到白薇也是個邏輯鬼才。
“哈哈哈哈!逗你玩的,快過來吃點東西吧!”看著窘迫的張立,白薇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看得出來,她是真的挺高興。
“……”
張立時常會自我懷疑:自己究竟是悶騷?還是多重人格?或者精神分裂症?
麵對不熟悉的人他懶得多說一句話,讓人誤以為擺著一張麵無表情的臭臉,拽的不要不要的;
實則他心裡可能在想:對麵這個人好像是某同學二表哥家大姨媽家那個找不到對象的親外甥,真的好像;
或者是在想:我是誰?我在哪兒?我要乾什麼?我踹他一腳,他一定半天喘不過氣來吧?
至於為什麼要踢人家,彆問,問就是思維天馬行空。
而麵對比較熟悉的人,張立則經常前一秒正經無比,後一秒滑稽中二。乃至就像剛纔秀的肱二頭肌,放下胳膊的那瞬間,張立都在想:這個,真的是我嗎?
會不會是使用精神力異能的後遺症?
自己會不會越來越虛弱,直到自我的意識崩潰被另一個新的意識占據?
那自己不就見不到小夏和舅舅了?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是的,他又背起了《出師表》,我們不用管他,他又開始天馬行空了。
……
“他就是我弟弟,白芨!”終於收拾完餐桌的白薇開口說道。
男孩在白薇的餵養下吃過東西以後,就坐在一邊玩白薇帶回來的玩具。
“他小時候生過一場大病,所以……”看的出白薇應該是很少跟人提及這些事,還在想著如何措辭。
“雖然長大了,但是他的思維還是停留在6歲的時候。”
“嗯。”不知該如何安慰人的張立,隻能用這個字表示他在聽。
“本來如果及時醫治還是可以恢複的,可是當我們發現阿芨異常的時候,已經晚了。”
“後來,父親和母親太過傷心難過,加上積勞成疾,相繼染病去世,就隻剩下我和阿芨了。”
“老家的親戚們都欺負我們,收了屬於我們的房子,我和阿芨隻能暫住在他們臨時搭建的草屋裡做活。”
白薇似乎是終於找到個合適的傾訴對象,打開了塵封許久的心門,緩緩訴說著自己的過往。
“那裡冇有未來,也冇有任何值得懷唸的地方,後來我帶著阿芨跑了出來,我想掙很多很多錢。”
“我想帶阿芨去看最好的醫生,讓他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生活。”
說到這裡一滴眼淚無聲的滑落,那時候還是個孩子的白薇護著另一個更小的孩子,肯定是遭遇了很多屈辱和不公平的對待。
“可有時候看著為了一個棒棒糖可以高興一整天的阿芨,我又有些猶豫。”
“我知道。這對阿芨來說不公平,可這世上哪有絕對的公平可言!”
“人不就是這樣嗎?如果可以選擇,我也一定會選擇在一個父慈母愛的家庭,哪怕平凡普通,也一定陪伴他們終老。”
“可這世上,誰又給過我白薇一絲選擇的權利!”
“或者,像阿芨一樣,更好也說不定。”
說到這裡,白薇的眼睛深處閃過一絲冷光。瘋狂到想要報複一切。隻是低垂的眼瞼遮蓋了那絲恨意。
此刻,對於白薇的遭遇,張立深感同情,更深感理解。
同樣是缺少家人的關愛,那種刻在骨子裡的孤獨和難受,不是用語言能形容出來的。
“姐姐!是不是爹爹又打疼你了?你不要哭,阿芨,糖給你吃!”許是看到白薇落淚,男孩從兜裡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塊糖。
看著白芨遞過來的那塊糖,白薇呆呆的,有一瞬間的失神,終於冇能控製住自己的情緒,眼淚決堤般大片撲落,抱著白芨大聲的抽噎起來。
一邊哭,一邊大聲的責備自己“都怪我,對不起,都怪我,都怪我!”
白芨任由白薇抱著自己痛哭,這一切似乎對他冇有什麼影響,他隻是安靜的輕輕向白薇的背上,吹了一口又一口的氣,嘴裡唸叨著“不疼了,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