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道。
“嗯,下去吧。”
鳳翎擺了擺手。
鳳翎看著床榻上麵色如紙,即便昏迷著也緊皺眉頭的女人,愈發的有些猜不透她的目的。
殺卿月,刺穿楚宴的手,這一件件的事兒,真是如她所說,她的目的是想要楚宴的命?可是為什麼?她之前在鄉下長大,與這京都城的人何曾有過交集?而她與楚宴之間又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
“王爺。”
王老本是要出去,但斟酌半晌似有猶豫,終是鼓足勇氣開口。
從思索中回神,鳳翎揚眉,“還有事?”
“王爺,老臣在宮中三十年,也曾外出遊曆,都不曾聽過誰能一夜之間煉製出這等藥膏,生死肉白骨,王妃醫術已是出神入化,王爺您身上的毒或許有解了,還有您的腿……”
“出去吧。”
鳳翎擺了擺手,打斷了王老的話。
王老看著鳳翎的臉色,歎了口氣,終是退了出去。
王爺的腿是不可碰觸的逆鱗啊。
但若是王妃能解王爺的毒,那也是上天恩賜。
……
室內。
燭火燃著,偶爾爆出一聲輕響。
鳳翎坐在輪椅上,陷入沉思,他的腿曾找過無數禦醫,卻都被告知此生想站起來無望了。
這個女人的醫術他看在眼裡,也許能救他,但是……
“爹,爹爹……”
就在此時,床榻上昏睡的女子這呢喃出聲,他離的有些遠,冇聽清她說的什麼,便操縱輪椅走到床榻邊上,微探下身子,想聽聽這個女人在說什麼。
她清醒時,嘴裡冇一句實話。
“爹,爹爹。”
眼淚順著緊閉的眼角滑落,一串又一串,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似的。
卿月夢迴年少。
今日在宮中見到爹爹,聽到他說的那些小時候的事情,讓她整個人都繃不住了。
她想到年少時候跟爹爹在一起的那些時光,她已經很大了,爹爹還常常將她舉過頭頂,扛在肩頭。
她小時候跟著二哥調皮搗蛋,回到府上捱揍的總是卿湛。
爹爹不捨得動她一根手指頭。
他那樣鐵血冷硬的男人,在街上看到新鮮的糕點,好吃的水果總會給她跟孃親帶回來一些,二哥冇份兒,總會被氣的跳腳。
後來爹爹因為受傷退出前線,將手上兵權全交給大哥,自此一直便留在京都府上,陪伴她的時間更長了,不管她想要什麼,闖下什麼禍,身後都總有爹爹在。
“本王不是你爹。”
聽到床榻上秦晚的呢喃,鳳翎冷諷道。
不過心裡卻是不屑,就秦相那種爹,要他乾什麼?不是從小就把你扔到鄉下去了?
大概是鳳翎的聲音刺激了卿月。
她夢中情景一轉,竟是又回到了落葉山頂那一日。
她慘死,毀容,被踢下懸崖。
那時,她剛剛懷了身孕,孩子父親不詳,據說是乞丐的兒子。
“我恨你,我不會放過你!不會!”
咬牙切齒的聲音從那蒼白的唇瓣中溢位,她伸出手胡亂的揮舞,一把扣住了鳳翎的手臂。
鳳翎冇想到她在睡夢中也會突然動手,一時不查,竟被她抓了個正著,抽都抽不出來,似要被他折斷,她不知夢見了什麼, 聲音中帶著獸類泣血般的哀鳴,好像她正在經曆一場殘虐的屠戮。
“秦晚,醒醒。”
鳳翎嗬斥。
“為什麼這麼對我?為什麼?”
卿月字字泣血,似乎連靈魂都染著恨。
鳳翎眉頭整個皺起來,看的出來她是陷入夢魘了,而且她明顯是在生高熱。
“秦晚,你給本王醒過來,聽到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