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黑色房車停在薄家彆墅前。
蘇阮卿青絲垂肩,一襲白裙,拎著一隻小皮箱下車,亭亭玉立。
薄家老太太十分滿意:“這孩子生得齊整,配得上我們子奇。”
老太太拉著她的手介紹:“這是子奇的父母親,這是妹妹景圓和你一般年紀……”
蘇阮卿一一點頭示意,目光略過薄景圓時無一絲停頓。
老太太又指著一位職場麗人,似頓了一下:“這是你二姐景瑟,和你大哥景燃是一個母親所生。”
薄夫人麵色便不好看。
身後,薄家幼妹薄景圓更不開心。
昨夜,從來不正眼看女人的大哥竟然出麵為蘇阮卿出頭,之後更是當著眾人的麵帶走蘇阮卿。
今日,她竟然還有臉來她們薄家給二哥守房?
蘇阮卿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她得給她一個教訓!
*
薄家餐廳富麗堂皇,長餐桌擺放了銀台和法式蔚藍色玫瑰,很是氣派。
蘇阮卿入座,儀態舉止哪怕是薄父薄明遠都忍不住說:“這孩子看著不錯。”
老太太高興之餘又有些感傷:“子奇冇有福分。”
在座的人都傷感了起來,蘇阮卿也跟著垂下了頭。
她目光輕垂,落於透明水晶杯中的紅色液體。
酒杯沉底處,有幾許少量的粉末還未融開。
她不動聲色地挪開,目光輕輕掃過一圈,最後落在薄景圓殷殷切切的眼底。
薄景圓麵容有著篤定。
她給蘇阮卿那杯酒下了挺重的藥,隻要喝下去立即就會大汗淋漓、醜態畢露。
想到那場景,薄景圓高興地笑了。
她就不信,等會兒蘇阮卿當著眾人的麵發騷,老太太跟大哥還會再護著她!
此時,老太太側頭對著兒子薄明遠說:“景燃怎麼冇有回來?”
薄明遠纔要說些什麼,門口一道清貴聲音響起:“公司臨時出了點狀況,耽擱了點時間,讓老太太著急了。”
話音落,一道修長身影進了餐廳。
白色襯衫外披著昂貴手工西裝,英俊的麵容映照在燈光下,襯得五官越發深邃,氣質冷貴疏離。
所有人都朝著男人看去,趁著這機會,蘇阮卿不動聲色把自己和薄景圓的酒杯換了位置……
剛收回手,蘇阮卿就感受到男人火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垂了眸子,錯開他的目光。
腦海裡忍不住想起昨夜與他的不歡而散。
薄景燃極淡一笑,未置可否。
“這是阮卿,子奇房裡的人。”老太太見薄景燃的目光掃過蘇阮卿,笑著介紹。
薄景燃朝著蘇阮卿看去,眼底儘是戲謔。
蘇阮卿仰頭注視他,乖巧叫了一聲:“大哥。”
薄景燃心中百轉千回,聲音卻溫和疏離:“挺乖的。”
說完,徑自走到蘇阮卿身邊坐下。
蘇阮卿不動聲色挪了挪身子,拉開與他的距離。
忽然,老太太的聲音又響起:“回頭挑個好日子,正式讓阮卿入咱家的族譜。”
入薄家族譜!?
蘇阮卿,也配?
薄景圓眼底閃過一絲不屑,麵上卻是主動舉杯甜笑:“阮卿初到咱們家裡,應該先慶祝一下。”
這一打岔,老太太竟然忘了話頭,和薄家眾人一起熱熱鬨鬨飲酒。
飲畢,薄景圓異常熱情:“阮卿,你怎麼不喝啊?”
她一再逼迫,蘇阮卿隻得小口地喝。
薄景圓冷笑——
那東西不出兩分鐘就有作用,一會兒蘇阮卿忍不住,家裡人就會知道她怎麼放蕩了。
可是她左等右等蘇阮卿仍無異樣,反倒是她自己全身熱了起來,麵上燙得要死。
她怕死了,哭起來失神地叫薄夫人:“媽……我……我難受……”
薄夫人瞧著她這模樣也是一驚,她畢竟是過來人一眼就猜出原由。當下立即扶著小女兒起身,一邊對著下人吩咐:“叫醫生過來。”
她若有所思地掃了蘇阮卿一眼。
那女孩子不勝酒力地靠在椅背上,一臉擔憂地瞧著景圓。
應該不是她!她冇有這麼大的本事。
薄夫人帶著薄景圓匆匆離開,薄家其他人也冇有心思吃飯了,紛紛離席過去探望。
樓上,不時傳來薄景圓的尖叫,偶爾還會有幾聲不堪入耳的聲音來。
家裡的傭人都在竊竊私語。
餐廳涼薄的燈光下,蘇阮卿獨自坐著。
她垂眸斂去眼中光芒,拿了餐巾紙慢慢擦拭那隻高腳杯上自己的指紋。
她的嘴角浮起一抹輕嘲——
人不犯她,她必不害人。
薄景圓心存歹念,所以她中藥,隻能是她自己想不開!
夜深,她才緩緩站起,在傭人的帶領下款款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