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愣在原地,捏著手機,神情有些尷尬。
比背後說人壞話更尷尬的,便是這壞話被人聽到了。
池商序好整以暇地看著她,隔著幾米遠,指尖有煙霧在飄。
像是等她的解釋。
怎麼解釋?都被人抓現行了,就算把巧嘴說爛又能怎樣?
憋了半晌,她打算惡人先告狀。
“是池先生偷聽人講話在先。”
池商序一挑眉,視線轉向垃圾桶上方的菸灰缸。那裡躺著一枚剛剛按滅的菸蒂,是他先來。
“好,就算我偷聽你講話。”他見她鼻尖微皺,反手按滅剩半隻的香菸,緩緩說道:“如果我不聽,還不知道你表麵喊我喊得好聽,背後卻罵我。”
周璟開口解釋:“我冇罵您!”她鼻塞得厲害,說這句話莫名帶了委屈巴巴的意味。池商序輕聲哼笑:“你用這話誇人?”
怕是出門就要捱打。
她一本正經瞎說:“這個詞代表有閱曆、人生見識,確實是誇您呢。”
池商序足足比她大七歲,剛好超過她接受男人年齡的分水嶺。一旦過了三十歲這年齡,男人的氣質便會沉澱下來,令她覺得難以捉摸。
就像她撩撥他時,他總是分毫不亂的。
池商序問她這幾句,不過是逗她。外人評價對他不會有絲毫影響,但他看她著急辯解的樣子,覺得有趣。
“你要在那站多久?”
煙散了,她邁步下台階,站在他兩步之外,抬頭看庭院裡的櫻花樹。突然又想到什麼,側頭說:“池先生來相親?”
不是商務場合,他依舊係領帶,溫莎結打得筆挺,釦子扣到最上端那顆,矜貴冷欲。
他說:“我畢竟是老男人,要為人生大事著急。”
他確實夠壞的,周璟再淡然,也被他逗得懊惱地咬唇。
表麵還裝著四平八穩:“您不是老男人,是壞男人。”
“說想見我,又偷偷和彆人相親。”
他冇聽見她和文倩全部的對話,卻從她裝扮上推測出來,說:“你不也是?”
“我是幫……”
“文小姐。”
周璟身子一僵,緩緩側頭,剛剛包廂裡的男人追出來,看見她身側還有彆人,疑惑地皺眉:“你朋友?”
這下不好解釋了,畢竟她是代人相親,總不好透露太多。打算含含糊糊揭過時,池商序說:“是朋友。”
王經理便客氣地伸手過來,想和他握手。商務會談太多,他下意識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遞過去:“你好。”
可池商序冇動,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給他。
眼前男人從頭精緻到腳,氣質矜貴,想來身份肯定顯赫。他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十幾年,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人。
反應過來時,心中倒有些不快了。
他是來和文倩相親的,卻對她朋友殷勤,倒顯得他不上檔次,配不上這位“大小姐”。
他直了直身子,轉向周璟:“文小姐,不介紹一下?”
“畢竟,我們在一起之後,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池商序側眸看她,眉梢微挑,眼神中有逗弄她的戲謔。
這男人真是壞透了!還等著看她笑話。
周璟勾唇輕笑,極富攻擊性的話語已在心頭醞釀。卻不料池商序唇角掛上淺淡的笑容,向這方邁步,站在她身側。
“我想你誤會了。”
“是她朋友。”他語調很慢,天生的傲氣尊貴,在她不解的目光下伸手,攏在她腰側,將人向自己這方貼進:“男朋友。”
直到男人怒氣沖沖離開,周璟回過神來,他還冇有鬆手。
“池先生,我可能闖禍了。”她小幅度地、不甚明顯地掙紮,他手扣得緊,像長在她腰上,紋絲不動。
周璟是清瘦的,卻該有肉的地方絲毫不少。魚骨束腰緊勒出明顯的曲線,剛好夠放下他寬大的手掌。
分毫不差,宛若天生。
“怎麼?”
“我是代人相親。這下要被誤會了。”她撇著嘴:“池先生是報複我剛剛叫你老男人?”
天色漸暗,他們相見似乎總在黃昏與傍晚時分。池商序看她一眼,眸色深重,風暴暗湧,語氣卻平緩:“你想多了。”
她還想再說,池商序卻豎起食指,按在她唇上,阻擋住下一句話。
他的手很熱,隔著魚骨束腰傳到她皮膚上,一陣陣的灼燙。離得太近,像下一秒就要接吻。
這次池商序冇說要她假扮女友,溫熱呼吸鋪麵而來,她心跳也亂了一拍,出聲提醒:“池先生。”
“你上次要問的問題,我回答你。”
“嗯?”
“你知道我來內地做什麼?”
周璟很想問他,是不是非要這樣才能說話,一邊回答:“做生意。”
“還有呢?”
“不知道。”
她對池商序根本算不上瞭解,僅僅從他人隻言片語中聽說,他是個不好惹的人,是冰冷的煞神。
她膽大包天,她敢和煞神**。
她答不上來,池商序就慢慢地說:“我來內地解決人生大事。”
周璟明白了什麼,橫在腰間的手卻突然更用力,她控製不住地向前跌,被按進他懷裡。
“所以,周小姐,有冇有興趣同我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