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景瑤的煙盒裡麵拿過一根菸叼在嘴裡嘴裡,然後把剩下的煙攥在手裡揉成一團,直接丟出了窗外。
景瑤瞪了我一眼,雙眼固執的看著前方,我點燃煙,等待這堵車長龍的緩慢移動。
到達官渡古鎮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多,土家醬香餅的那個攤子剩下最後二兩醬香餅,很明顯不夠我們兩個人吃,景瑤附近看了看問道:“附近還有彆的東西吃麼?”
我看了看,對景瑤說道:“如果你不介意,還願意像以前一樣,那就有吃的。”
景瑤瞪了我一眼問道:“幾年不見,怎麼感覺你好像不瞭解的樣子呢。”
我尷尬的笑了笑,“我瞭解曾經的你,但是四年不見,我們都在成長、都在改變,就連我都意識到自己變了很多,又怎麼能要求你還是四年前的你呢?”
景瑤轉身走向隔壁的小攤,買了兩杯豆漿,回來的時候對我說道:“咱們找個地方吃東西吧,像以前一樣。”
“路邊麼?”
景瑤用實際行動告訴了我,在官渡古鎮廣場的池塘邊坐下,左手拿著醬香餅,右手拿著豆漿,四年前,我們高考前的那段時間,經常是在晚自習之前這樣解決晚餐,我坐在景瑤身邊,雙手捧著豆漿喝了一小口問道:“你這些年在法國過的還好麼?”
景瑤猶豫了片刻,纔開口說道:“好不好的也就那樣吧,從不習慣到習慣,從陌生到熟悉,其實你說的對,我們都在改變,四年前我從未想過要留在法國,但是四年之後的今天,我還不是要回來辦理移民手續,去法國繼續異國他鄉的生活,你呢?你這些年過的好麼?”
我自嘲的笑了笑說道:“我過的好不好?我也不知道我過的好不好,這些年一直在打工、一直在忙碌,早就忘了什麼樣的生活是好,什麼樣的生活是不好,我爸的腎病這些年就靠透析維持,耗儘了家裡全部的積蓄,我努力的做好每一份工作,想要多賺點錢給他看病,希望我媽的臉上彆總是佈滿愁容,每次把錢寄回家,那一瞬間我是快樂的,然後又開始忙碌,你要問我過的好不好……可能我不知道怎麼樣纔算是所謂的好吧。”
“我一直都想知道,當年為什麼你高考語文的分數那麼低?這不是你的真正水平,這些年……”
“彆問了。”我打斷景瑤的話說道:“過去四年了,我早就不願意回憶我為什麼語文發揮失常了,或許這就是屬於我的命吧。”
一個推車賣飲料的老人經過,看到我和景瑤坐在這裡,他主動問道:“需要飲料麼?都是冰鎮好的,剛剛從冰箱裡取出來。”
“有啤酒麼?”
“有。”老人問道:“要幾瓶?”
我起身掏兜,裡麵有一大把零錢,麵值最大的是個50的,我直接把那個五十的給了老人,“購買幾瓶你就給我放下幾瓶吧。”
老人特彆滿足的說道:“4塊錢一瓶,可以買12瓶……算了,我給你13瓶,算我虧兩塊錢。”
就這樣,我麵前多了13瓶啤酒,用牙齒咬開瓶蓋,仰脖就吹了一瓶,華燈初夏,古鎮廣場的人逐漸多了起來,跳廣場舞的大媽也開始擺弄自己的音響設備。
“默默,我要走了。”景瑤的聲音很輕、很柔,“移民去法國的手續已經辦的差不多了,這個週末就要飛回法國,你就冇有什麼想要對我說的麼?”
我轉過頭看著景瑤,這張絕美的麵容既熟悉又陌生,我曾無數次的幻想我和景瑤如果以機會再次坐在一起聊天的情景,可能是在某個同學聚會上,大家談笑風生的聊著那些年不痛不癢的話題。或者某天在老家的街上相遇,她帶著一個漂亮的小女孩,告訴我這是她的寶寶,我也曾幻想過這一輩子或許都無緣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