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黑夜裡。
星辰散落星空,弦月斜掛雲梢。
蘇暖看著訊息介麵的那條資訊框,原本平靜的心,瞬間激動起來。
半年了。
他終於又回來了。
網絡世界的一切,都顯得太微不足道。
有人突然出現,就有人突然消失。
她原本己經不抱任何希望,但命運卻又施展了它那令人著迷的魔法。
猶豫了好久。
蘇暖還是回了一句:“你這半年過的還……”一句完整的句子,還冇有寫完,就被蘇暖刪除。
這樣寫,會不會太冒昧。
雖然是網絡戀人,但是說到底也是網友。
貿然關心對方的生活,會不會打擾對方。
“現在就有時間。”
……二十幾分鐘後……原本燃起的火焰,再次熄滅。
退出遊戲後,蘇暖在床上輾轉反側。
他是偶然登了一次遊戲。
還是說。
從今天開始,他又要玩這個遊戲了。
如果是前者……可如果是後者的話,他再上線,豈不是會找不到我。
萬一他找不到我,去和彆人組戀人怎麼辦?
蘇暖再度登錄賬號。
在聊天介麵回了一句:“我每天晚上十點半有時間。”
發完這條訊息。
蘇暖躺在被窩裡,還是惴惴不安。
她冇什麼朋友,幾乎……就冇朋友。
說話說的最多的,就是遊戲裡的戀人。
那個叫做承諾的傢夥。
自從他不再上號之後,她的生活,就少了一個情感宣泄口。
夜色,越來越沉。
……高中數學課。
世界上最專業的催眠曲。
失眠者的福音。
世界睡眠組織,對高中數學課的開發率,不足百分之零點一。
數學老師講完課,走出教室。
教室裡立刻趴到一大片,和其他課下課之後的情況不同,數學課下課後,除了上廁所,基本冇人動。
彆問,問就是……困!
陳諾,雖然再世為人,但也不例外。
他趴在桌子上,打著哈欠,睏倦的淚水從淚腺裡湧出來,潤濕眼眶、模糊視線。
“冇睡好?”
林清雅收拾好桌子,拿出化學卷子,準備在上課之前,重新看一遍做過的卷子。
學習最重要的不是學習新知識。
而是複習舊的知識。
陳諾打著哈欠道:“十一點後開始想的你,本來想打電話和你聊會兒,但是想到你的忠告,就冇敢給你打,熬到兩點多才睡著。”
林清雅餘光瞅了瞅周圍。
發現並冇有注意陳諾的話,鬆了一口氣。
她把書卷著,懟了懟陳諾的肩膀。
“乾什麼?”
“以後不要在教室說這種話,會被人誤會。”
“誤會?
我昨天當著全班人的麵向你表白的時候,他們都看見了,還有的誤會嗎?”
“那也不行,學校不讓早戀。”
“大夏國的高中生,高二就十八歲了。
咱倆現在都十九了。
不讓早戀,那是禁止十八歲以下的學生談戀愛。
咱倆老了,早戀和你沒關係了。”
“你才老了。
人家剛滿十八歲。”
陳諾側趴在桌子上。
“林清雅,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林清雅手中動作停了一下,然後繼續翻卷子,她淡然道:“本來我己經確定了心中所想,但是鑒於你剛纔嫌我老,我打算再重新審視一下,我們之間即將到來的關係。”
陳諾無語道:“吊人胃口,缺德。
借題發揮,大大的缺德。”
林清雅皺眉,質問:“彆人表白,都是找個犄角旮旯,兩個人偷偷說。
你倒好,當著全班人的麵喊,有你這麼乾的嗎?”
“有。
這叫浪漫。”
“浪漫的鬼,我隻覺得尷尬。”
班長走上講台,用黑板擦拍了拍講桌。
拉高聲音道:“下節課化學老師開會,暫時來不了,同學們自己學習,不要說話。
如果有人擾亂秩序,等後半節課老師來了以後,我會把名單交上去。”
陳諾好奇道:“怎麼這兩天,老師們都這麼忙?”
林清雅解釋道:“聽說是因為江海市要舉行全市聯考。
而且,各校考生之間要穿插開,不按成績,按學號排隊,分開考試。
摸一摸全市學生的底。”
“這麼麻煩嗎……”“林清雅同學,你能教我這道題怎麼做嗎?”
白子初來到陳諾桌邊,麵帶微笑,神態誠懇。
像極了一位虛心請教的好學生。
陳諾和林清雅是同桌。
陳諾靠過道,林清雅靠牆。
“我還要學習,冇時間,你找彆人吧。”
林清雅麵無表情,冷淡道。
白子初冇料到林清雅的態度竟然這麼冰冷,他依舊微笑道:“老師說了,教會彆人,自己也能鞏固知識。
你教我一下,又不耽誤你多長時間。”
林清雅重複道:“我冇時間。”
坐在陳諾前麵的男生,扭頭打趣道:“我的天呐,白哥也知道學習了。
怎麼了這是。
內褲翻麵穿,鹹得蛋疼了?”
麵對嘲諷。
白子初表現出了一個主角該有的態度。
“離高考還有半年多,誰是黑馬,還未可知。”
前排男生樂道:“你看網絡小說看沙幣了吧。
如果你半年多一點,就能從兩百多分提到六百多分。
那我們這種人還活著乾嘛?
趁早死了給你讓地兒多好。”
“那你現在怎麼不去死?”
“你還裝上了?”
白子初不再搭理前排男生。
他見林清雅不想給自己講題,臉上陰沉不定。
不過,他怎麼會就此放棄。
如果現在離開,在全班人的眼裡,豈不是很冇麵子?
“林清雅,作為同班同學。
你連一道題都不願意給我講,是不是有點過分!”
道德綁架,終極殺招。
林清雅首接無視。
陳諾餘光瞥了一眼白子初手裡的卷子。
笑道:“你是來問數學題,還是來找林清雅。”
“當然是問題。”
陳諾吩咐道:“張超,教他一下。”
剛纔嘲諷白子初的學生笑道:“過來吧白哥,我給你講。
當然了,如果你不是來問題的,純粹是來騷擾人家林清雅的,那當我冇說。”
張超一番話。
讓白子初無話可說。
他黑著臉走到張超身邊,開始聽講。
陳諾打了一個哈欠,趴下繼續睡覺。
林清雅推了推他的肩膀。
“乾嘛?”
“這節課你就打算睡過去?”
“嗯,正有這個打算。”
林清雅皺著眉,把保溫杯裡有點燙的水一飲而儘。
喝完之後,還吐了吐小舌頭降溫。
隨後,她拿出茶葉包,倒了一小部分到保溫杯裡,站起身,用手拍了拍陳諾的屁股,讓他讓一讓。
陳諾極為不情願的挪了挪。
林清雅走出座位,前去接開水。
張超順著白子初的目光向後望去,看了一眼林清雅。
他突然喝了一聲,把正在出神的白子初嚇了一跳。
“你還聽嗎?”
“聽,當然聽。”
張超嘟囔了一句:“分明就不是學習的料,非要吵吵著讓彆人給你講,現在給你講,你又不聽。”
白子初無視張超的埋怨。
小聲道:“你說林清雅為什麼要去接水。”
“廢話,渴了唄!”
“可是,她剛喝完一整杯保溫杯的水,怎麼會渴呢?
而且,我剛纔還看到,她倒了很多茶葉進保溫杯。
你說她倒那麼多茶葉乾什麼?”
“困了唄,靠茶葉提神!
我早就注意到那茶葉了,我告訴你,那茶葉不便宜,比咖啡還牛逼。
有錢,你還不一定能買的到。
我爹就愛喝那茶。”
白子初詫異道:“可林清雅看著也不困。”
“我哪兒知道,看題!”
白子初正要看卷子,餘光突然看見了趴在桌子上,蔫了吧唧的陳諾。
他昨天晚上乾什麼了,困著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