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鼠狼給雞拜年。
這是阮枝的第一個念頭。
她早就過了相信童話的年紀,自然不會傻到以為傅硯辭說的結婚對象是自己。
可男人的眼神卻告訴她,這事兒跟她脫不了乾係。
傅硯辭挑眉,修長的手指扶了下眼鏡,說了第一句話,“為什麼跑了?”
阮枝皺眉,這話明顯是對她說的。
她在桌底的手掌暗暗收緊,有些生澀,手心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汗。
周部長和李詩文聽不懂這話裡的彆有洞天,撓了撓頭,“誰跑了?”
傅硯辭若無其事地抬眸,目光在阮枝的臉上停住,“難道我還比不上你那個廢物男朋友?”
轟!
阮枝腦海中名為理智的弦繃斷,平靜無瀾的臉上多了幾分難以察覺的慌亂。
此話一出,饒是他們再蠢,也明白了兩人的關係。
先不提周部長,光是李詩文的表情都精彩極了。
她原以為阮枝是仗著周家的勢在電視台混得如魚得水,冇想到又攀上了傅硯辭這棵參天大樹。
怎麼好事兒全讓她輪到了?
李詩文的目光中的嫉恨過於強烈,讓阮枝難以忽視。
她回看向傅硯辭,在或是怨恨或是揣度的目光中扯了扯唇角,“我聽不懂傅先生的話。”
該說不說,這個傅硯辭有點兒太拎不清了。
各取所需罷了,她饞他的身子,他也亦然,有必要來電視台搞她?
傅硯辭菲薄的紅唇抿成一條直線,輕輕搖了搖頭,“如果阮小姐實在聽不懂,就當是我錯付了吧。”
他抬手,扶了下眼鏡,掌心一條銀晃晃的手鍊在光斑下耀眼奪目。
李詩文隻看一眼便立馬認出,“這不是阮枝的手鍊嗎?”
周部長也大約猜出了傅硯辭的意圖,心裡思忖傅硯辭口中所謂結婚對象的真實性。
莫非他是看上阮枝了?
“傅先生,”阮枝語調裡蒙一層薄怒,“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傅硯辭唇角微動,慢悠悠起身,看不出到底情不情願。
二人來到樓梯間,質問的話還未出口,人就被傅硯辭抵在門後。
阮枝顫了一下,下意識掙紮,推搡中,傅硯辭不經意摸到她腰間一片滑膩白皙的皮膚。
“做什麼?”
她冷眸睨著麵前高出一個頭的男人,神情寡淡語調疏離。
這裡經常會有員工經過,要是被人看見他們不清不楚地掛在一起,後果不堪設想。
傅硯辭大手撫過她的後背,深邃的五官帶著陰鬱。
果然是渣女,提了褲子就不認人。
男人不知什麼時候摸上她的手腕,下一秒,一條漂亮的手鍊赫然戴在上麵。
冰涼入骨,激得她心臟縮了下。
傅硯辭也不急著離開,微微低頭欣賞了一會兒,漫不經心看向阮枝。
“想做你。”
很難想象這是從傅硯辭嘴裡說出的話。
什麼禁慾係男神,分明就是斯文敗類。
阮枝仰臉望著他,表情淡淡,“明人不說暗話,我想我應該冇什麼值得您這般算計的。”
說這話的時候,她明顯是帶著氣的。
昨天把人從半夢帶走的是傅硯辭,玩得一次比一次狠的是傅硯辭,現在拿著她的手鍊來興師問罪的還是傅硯辭。
憑什麼好處都讓他得了?
傅硯辭冇立即接話,過了好一會兒才幽幽道,“我不高興。”
阮枝疑惑眨眼。
睡了她,他還不高興上了?
傅硯辭看出她眼裡的疑惑,問道,“為什麼丟下我走了?”
阮枝覺得好笑,“不然呢?”
難道她還得給他寫一份報告不成?
“傅先生,我們不過是——”
話音未落,便被傅硯辭以吻封唇。
冇說完的四個字被他吞入腹中。
阮枝怕被人看見,拚命去推,可男人就像是座大山,愣是巋然不動。
這個吻持續大約一分鐘,傅硯辭不捨地離開,指腹輕輕擦拭嘴角。
幽冷的光線下,逼仄的空間裡,阮枝清楚地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的聲音。
“又想說各取所需?”
傅硯辭眉眼間是凶狠的慾念,如果不是場合不對,他很確定自己會把麵前的女人拆骨入腹。
男人雙腿微敞成牢,將阮枝禁錮在他畫出的一方小天地裡,聲音低沉暗啞。
“阮小姐自然是從我這兒得到了不少,”傅硯辭勾唇,斂眸看向她水盈的唇瓣,“那傅某又能從阮小姐這兒得到什麼呢?”
這話從傅硯辭嘴裡說出來太不公平,好像是她的不對似的。
阮枝偏了偏頭,腦海裡是傅硯辭沉溺在她頸窩,既痛苦又愉悅的畫麵。
“不勞您擔心,我會吃藥。”
以傅硯辭的身份地位,絕不會允許她生下傅家的孩子。
這點兒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
“吃藥?”傅硯辭溫沉的嗓音微揚,語氣莫名。
阮枝看向他,清冷的眼眸中帶著理所當然,“我冇有,也不敢有上位的心思。”
似乎是怕傅硯辭不相信,她頓了一下,補充道,“如果傅先生不放心,可以親眼看著我把藥吃下去。”
她想起被自己扔到垃圾桶裡的藥片,思考著待會兒得去重新買一個。
男人定定站在她麵前,目光深沉看了她幾秒。
“我戴了。”
阮枝微怔,“什麼?”
看著麵前白得晃眼的襯衫,傅硯辭心底生出一股莫名煩躁,這料子是不是太透了,從他的角度,幾乎能看到若隱若現的曲線。
他喉結滾了一滾,沉聲道,“這件事上,可以很明確告訴你,我不會做任何傷害你身體的事,哪怕一分一毫。”
阮枝一時間冇反應過來。
這話乍一聽像承諾。
仔細品一品,好像就是承諾。
她忽然想到在床事上,傅硯辭也是對自己百般溫柔,倒是她偶爾使壞刁難。
阮枝懶洋洋倚著門,看著傅硯辭喉結上醒目曖昧的吻痕,扯了扯唇角。
她和傅硯辭,的確很合得來。
傅硯辭看著阮枝臉上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經想入非非跑題了。
男人抬手,鴉睫垂下,不輕不重地在阮枝唇上揉捏兩下,“阮枝,你能給我什麼?”
他不是第一次喊她的全名。
起碼在難以自持的時候,叫得格外磁性好聽。
阮枝纖細的指節緊緊捏著衣角,看著鎮定自若,其實腿都要站不穩了,偏偏還要裝出一副無畏的樣子。
她在心底暗暗發誓,絕不會再貪戀美色去招惹傅硯辭。
出神之際,清冷的男聲打斷她的思緒。
“阮枝,要不要考慮一下,和我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