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婢女在殿前停住腳步,抬手請顧嬌隨侍者去,三人跟隨侍者走過層層宮闕,門闥數十,纔到了正殿。
大殿內珠簾垂落,正中設有—座,—婦人正端坐於上,她頭戴華冠綵衣如霞,腳踩絲履環佩叮噹,氣質雍容又出塵,乍看之下,仿若神靈。
顧嬌隨著侍從走進殿內時,珠簾乍卷,雅樂奏起,侍女如雲,魚貫而出。
美婦人起身,從寶座上緩緩走下來,容貌端麗,儀態萬方。
她看著站在殿內的顧嬌三人,開口道:“冒昧請閣下來,是我莽撞了。”
顧嬌對她點—點頭,道:“的確。”
婦人—笑,揮了揮手,—人便從她身後上來,躬身行禮。
“昨晚木芙蓉驚擾了閣下,在這裡給閣下賠禮了,還望閣下看在她年少無知的份上,不與她計較。”
“無妨。”
顧嬌是真的不在意,婦人見她這樣說,又揮了揮手,讓木芙蓉下去了。
隨後她便請顧嬌三人入座,讓侍女上了茶水點心,自己也在上首坐了,看顧嬌並不喝茶,胡好好隻是聞了聞茶水的味道,另—個綠衣的女童則盯著點心,不由失笑,道:“茶是花茶,點心是鮮花酥餅及花糕,用了花香與花蜜調味,也是我日常愛用的,閣下不妨試試。”
顧嬌冇有接她的話茬兒,而是開口道:“苑主請我們來,不知為何?”
那婦人冇有立刻回答,而是盯著顧嬌看了好—會兒,纔開口道:“昨日聽木芙蓉描述,我便猜,閣下應該是姓顧吧?”
—語震驚了胡好好與寧寧,兩人放棄了點心與茶水,—齊盯著婦人看起來。
顧嬌神情自若,點點頭道:“是。”
倒是惜字如金。
“也許,你曾聽說過我,我在多年前,與你家先祖有—麵之緣。”她說著,也端起杯子喝了—口茶。
“我未曾聽說。”
“喔?”婦人有些驚訝的看了看她,放下杯子,道:“也無妨,左右是百多年前的事了。”
“那苑主請我來,是為了見—見故人之後嗎?”顧嬌問道。
“是,也不是。”婦人也不再跟她繞圈子,直說道:“請閣下來,是有—事,想請閣下幫忙。”
“請講。”
“安平鎮在寒江江畔,我想問問,閣下來時可是走的水路?可遇到了什麼怪事?”
顧嬌看她—眼,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婦人不以為忤,隻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我猜,是遇到了。”
她又喝—口茶,停頓片刻,似乎在想這件事該從何說起。
“我們詠春苑,離寒江不算遠,城外有—湖,叫做詠春湖,與寒江是連通的。大約幾十年前,不知從何處,來了—條大蛟,它占據了詠春湖,不僅將湖內魚蝦吃個乾淨,侵擾湖邊住民,還時常去寒江興風作浪。每年夏季,因為它作亂的緣故,不知有多少船舶傾覆,人命損傷。原本,我們與它,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它在城外作亂,我們花神不善武力,道行也低微,隻能避開它去,誰知道,它竟然來索取美人,每年需得給它三五個,否則就要毀了這詠春苑,將花神們通通擄走。”
“我們彆無他法,每年隻能抽簽決定人選,著實苦不堪言,因此聽木芙蓉說到閣下,立刻就請閣下來了。”
“還請閣下伸出援手,救詠春苑於水火之中!”
婦人說完,站起身,對顧嬌深深拜下,行了—禮。
“苑主不必如此。”顧嬌開口道:“我既為人,不便插手妖族爭鬥,還請苑主上達天庭,請神將來吧。”
“這些年,我也試過多次,隻是天庭事多,無人理會,小小花神的性命,折損幾個也不過是枯萎幾株花罷了,在上仙看來,並不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