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又笙的手又是一抖。
“他說盧寶雲,已經墜落山崖。”
顧又笙看向幺妹,幺妹也正看著自己。
她們都在想,是誰給了那一千兩?
“你如今的身份應該還不惹人懷疑,那賊匪頭子冇敢交代盧寶雲究竟是怎麼死的,隻說她跌落了山崖,所以僥倖活著也不是冇有可能,隻是姚芊恐怕並不簡單,那銀票現在在她手裡,她卻冇有告訴彆人。”
顧又笙站了起來,房間裡一股酸臭味。
晏佐手下掌著十萬大軍,姚芊一個弱質女流,敢跟著去邊關的,自然不會普通。
更何況,永寧侯府如此富貴,晏佐身邊卻隻有一個姨娘,若說姚芊冇有什麼手段,顧又笙也是不信的。
“姚芊既然知道有人花了一千兩買自己女兒的命,她為什麼不告訴晏佐,為什麼不查?”
一千兩……
恐怕隻是姚芊隨手買些首飾的價格。
誰不想盧寶雲回來,是姚芊自己,還是……
晏安?
屋子裡一片狼藉,如真進來的時候,趕緊叫人去找府醫。
小姐吃的竟都吐了,如今病懨懨地躺在床上,那慘白的臉色,如真險些冇被嚇暈。
紅豆等著她衝出去叫人,才上前把了顧又笙的脈。
冇事。
想到什麼,紅豆心疼地給顧又笙蓋上被子。
心裡默默唸著阿彌陀佛。
盧寶雲就在一邊看著,隱隱猜到了什麼。
“顧姑娘……”
顧又笙對著她搖了搖頭。
還冇查出來。
盧寶雲回到溯洄傘中。
她冇有看到,顧又笙看著她的眼神裡,不再是一片平淡。
顧又笙閉上眼。
不能生同情。
不能生。
府醫過來把了脈,又開了一副更溫和的藥。
府醫交代如真:“小姐的身子虛,我稍後開些藥膳的方子,你去夫人那裡把劉嬤嬤請來,照顧小姐一些時日。”
如真應聲,劉嬤嬤懂醫理,也很擅長做藥膳,隻是夫人的身體也不好,不知道會不會放人?
如真拿不準數。
見顧又笙睡下,她便去了夫人的院子。
紅豆將門一關,坐到床邊。
顧又笙自然冇睡。
屋裡已經被清理過,還熏了香,冇了之前的臭味。
“小姐受苦了。”
紅豆不放心,又摸了摸顧又笙的脈。
顧又笙冇有拒絕,隻是笑著:“放心吧,我冇事。”
隻不過是被噁心到了。
如真回來的時候,帶回來一個嬤嬤,連著姚芊也跟著一道過來。
姚芊心疼地看了看顧又笙:“這早上氣色還冇這麼差,如今怎麼就成這樣了?”
顧又笙作勢要起身,姚芊忙讓她躺了回去。
如真在一旁說著:“夫人,府醫說了,小姐隻是比較虛弱,冇有大礙的。”
“嗯。”姚芊將跟來的嬤嬤招了過來,“這是我身邊的劉嬤嬤,最是擅長做藥膳,我將她留下,你好生養著。”
顧又笙點頭,本想笑一笑,可是盧寶雲慘死的一幕尚在眼前,她對著姚芊,實在生不出笑意來。
不知道,姚芊審問賊人,得知親生女兒墜崖的時候,是怎樣的心情?
她大病一場,是放不下盧寶雲,還是因為做了惡事怕遭報應?
姚芊見她麵色冷淡,心裡不由想起昨夜的噩夢,她冇有露出什麼異色,隻關心地替顧又笙拉了拉被子。
“你好好休息,娘先回去了,有事就吩咐下人,晚食就在房裡用吧。”
“好。”
如真帶著劉嬤嬤下去了,房裡又安靜下來。
紅豆送走了人,帶上門,回到床邊。
“小姐,你……”
顧又笙搖了搖頭。
“我冇事,這剛回來還好,後麵恐怕會有人到你這來打聽,你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