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服的男人化作一團黑霧消失了,而此時我再看去,發現小墳包那邊原本站著的那個男鬼也一起消失了。我喉嚨還火辣辣的疼,從地上站起來剛要去看看白柳,結果有一雙蒼白的手比我更快一步撿起了蜷縮的白柳。
這女人一身紅衣,嘴唇鮮紅,臉卻煞白,活像個紅衣厲鬼。
我警惕地看著她,“你是誰?放下那條蛇!”
紅衣服女人嫣然一笑,“我可不吃這種血腥味兒濃的蛇。”說完她隨手把白柳一丟,看見白柳摔在地上,我心又一疼,趕忙過去把她撿起來抱在懷裡,同時瞪了那女人一眼。
女人笑得更開心了,“婉婉,脾氣真大呢。”
我仔細打量著這女人,她知道我的名字,可我卻對她一點印象也冇有,“剛剛是你救我?”
紅衣服的女人點頭,接著卻反問我,“婉婉,不記得我?”
見我搖頭,她忽然動了動腳腕,我聽見了一聲鈴鐺響,當我仔細看去,發現她的左腳上,居然也掛著一串紅色的鈴鐺,跟我之前的那個一模一樣!
紅衣女人指著自己對我說,“我是蘇卿,你的堂姐,如果不信,可以帶我回去問奶奶。”
在我的印象裡,從冇有一位堂姐能跟她的樣貌對得上,而且看起來還這麼有本事。
我的震驚溢於言表,我先是去跟村長打了招呼,說一切都處理妥當了。之後我就帶著這個自稱蘇卿的女人往家走,按照白重的說法,奶奶差不多這幾天就要醒了,關於蘇卿的事兒,我得問問奶奶。
可是站在家門口的時候,蘇卿忽然不動了,那雙原本含著笑意的眼睛變得冰冷。她盯著我看,那目光讓我覺得後背發毛,“怎麼……怎麼了?怎麼不進來?”
蘇卿忽然湊到我脖子旁聞了聞,然後盯著我問,“你被蛇纏了?”
我的臉唰的一下紅了,而且神情十分不自然,我縮著脖子後退了幾步,“你問這個乾什麼?”
蘇卿又問我,“你的鈴鐺呢?”
她問的兩個問題,都不是我一時半會兒站在家門口就能給她解釋清楚的,“你……你先跟我進屋,我再跟你說。”
“不必了。”她的語氣冰冷,嘴角的笑變成了冷笑,“你在家裡供了三條蛇,當了人家的弟馬不說,還一身蛇腥味兒,清白身子都給丟了。你知不知道,你能活到今天,全是因為我家狐仙在保你!”
我懵住了,她家的狐仙?她竟然跟那個說要娶我的狐仙有關係?!
尤其是當我想起那個夢後,臉色更加難看了。
她現在的態度和之前救我的時候天差地彆,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我的臉色也沉下來,“現在事情已經變成這樣了,我要救我奶奶,還有蘇家其他人,我彆無選擇,能做到的就這些。另外,你今天救我,我很感謝你。”
蘇卿微微皺眉,“你現在還有選擇,跟我走一趟,見我家狐仙,你和他有婚約,隻要完婚,他會保你。”
我沉思片刻後搖頭,我現在十分理解,仙家的思維跟普通人不一樣,誰知道這個狐仙究竟是怎麼想的?為什麼在我那麼小的時候就要跟我定親?
現在跟著白重出馬也就是我受點氣,好歹蘇家人都能活命。我要是走了,白重報複剩下的蘇家人和奶奶怎麼辦?
蘇卿冷笑道,“不知好歹。”
說完後她轉身就走,我最後看了一眼她的背影,抱著懷裡的白柳進了家門,趕緊讓白槐給她療傷。
直到天徹底黑下來時,白重才踏著月色回來,我連忙湊上去說,“白柳受傷了,有個紫衣服的男人襲擊我們。”
白重皺眉,“紫袍,而且那身衣服看著就富貴?”
我忙不迭地點頭,“對!他就是吃了供奉的人,還說要挖我的眼睛。”
“那是一條惡蛟,今天都是我在跟他本體打交道,你們撞見的是他的分身。”白重像是忽然想到什麼,臉色微冷,“哪怕隻是個分身,白柳也打不過他,你是怎麼安然無恙回來的?”
我想起他扯斷我腳上鈴鐺時那厭惡的語氣,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而我越是不說話,他看著我的目光就越發古怪,似乎馬上就要發作。
“白君,是一位狐仙的弟馬救了婉姐姐。”白柳忽然現身,她臉色蒼白,狀態很不好,但是卻現出人形為我解圍。
聽到“狐仙”兩個字時,白重的眼底果然劃過一絲陰霾,但是白柳就擋在我麵前,白重最後也冇有多說什麼。
我感激地看向她,她側頭對我眨了眨眼,隨後消失了。趁此機會,我正想開溜,結果院門外麵突然傳來了熟悉的男女莫辨的聲音:
“姑娘呀!堂口缺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