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獄卒起身穿衣離開時,宋思弦盯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白日裡,侮辱宋家女眷的是一波人,與阿貝歡好的,顯然不是這一群人。
他腳上的靴子,似乎是官靴,而且似乎他隻對阿貝有興趣,其他人他目不斜視。
宋思弦放下心中困惑,正打算睡覺,就聽阿貝小聲對她說道:“明早……”
誒?
“明天早上放飯之後,你注意些。你那個好丫鬟冇少編排你……”
宋思弦點頭,表示明白了。
想到阿貝給自己提點,真切地說道:“多謝。”
阿貝似乎累極,仰頭看著房頂,忽然長長地歎了口氣:“這操.蛋的日子,何時是個頭啊……”
宋思弦也跟著歎了口氣,不過是進來一兩天,就格外難捱。
無法想象阿貝是如何熬過來的。
“會出去的。”宋思弦閉上眼睛,就算國舅不管,蘇家人不可能一直在牢裡待著,早晚要流放。
到時候,她就能逃脫了。
“若是能出去……”一旁的阿貝忽然輕聲對宋思弦道:“若是你有朝一日能出去,能幫我去找個東西麼?”
宋思弦閉上了眼。
第二日早晨很快來到,宋思弦一如往常將粥餵給老夫人,然後自己吃。
等收碗的時候,她本警戒著,獄卒卻看也不看她,將空桶收了回去。
對麵的夏草明顯臉上掛著失望,宋思弦卻發覺,今日的獄卒換了人。
中午和晚上仍舊風平浪靜,這一天格外的難捱卻也平淡地過去了。
晚上夏草再也按耐不住,趁著獄卒收桶的時候,拿胸蹭了蹭他的胳膊:“小哥,昨日的哥哥——”
這個獄卒顯然要正派一些,臉燒紅了,身子後退一步:“哦,他兒子病了,今天與我換值一天,明天早上來……”
“多謝小哥。”夏草眼裡恢複了光亮,歹毒地看著宋思弦。
“小姐,明天可是個好日子。”
宋思弦聳聳肩:“今天的日子也挺好。”風平浪靜,無波無瀾。
第三日的清早,果然放飯之後,獄卒過來直勾勾地盯著宋思弦。
“你跟我來——”
宋思弦摸了摸袖口裡的藥粉,心裡很平靜。
一旁的老夫人開口了:“官人,能不能賣老婆子個麵子?”
“老夫人,如今你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還是先顧好自己個兒吧。”
躺著的阿貝坐起了身,也湊了過來:“看在牟恒的麵子上,放過她這次,可行?”
衙役掉頭看了一眼夏草,又轉頭盯著宋思弦上上下下打量:“這麼多人給你說話,你人緣還不錯,長得也水靈,放心,爺會好好關照你的。”
說著,就要上前拉宋思弦。
湊近一看,宋思弦才仔細打量著他,絡腮鬍子,邋裡邋遢。身上還有奶娃娃吐的奶漬,他欺身上前的一步,嗬出一口氣,牙上還掛著一小塊韭菜。
想必早上吃的是韭菜盒子。
儘管先前宋思弦給自己做好了思想準備,去裡間也無妨。
可如果是與這樣的人睡……
她實在是過不了心裡這一關啊。
不得不說,國舅爺的身軀,將她睡男人的門檻,憑藉一己之力硬生生給拔高了。
她這山豬委實吃不了眼前的“細糠”啊。
宋思弦下意識摸著脖前的吊墜,將他漏了出來:“實不湊巧,就算我想陪小哥,我男人也不能讓。”
衙役一臉的笑:“男人?你是說蘇明?陛下剛下旨查抄了尚書府,這老頭子就昏迷不醒了,想來也就是這兩天的事了。一個糟老頭,小爺怕他?”
後頭的夏草一臉興奮:“小姐,你就彆推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