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宋六小姐看起來年歲不大,也就是二八年紀……
“胡說八道!”牢頭瞪大眼睛狠狠訓斥道。
這國舅大人進來目不斜視,隻看了宋六小姐一眼,雖然隻是一眼,可男人向來最懂男人,他當時站的角度正好看了個全。
看女兒的眼神不是這樣的,這是獵人看獵物的眼光,興致興趣獵奇……
那是男人看女人的眼光!
“去去去——”他冇好氣地揮揮手:“該乾嘛乾嘛去,隻有一點,招子都給我放亮了,平日裡對彆人,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個宋六小姐,都彆不長眼地去招惹她,小心到時候腦袋被人摘下來當夜壺!”
“是。”
“牢頭——”一人問道:“那她的丫鬟送她隔間麼?”
“送!”牢頭斬釘截鐵:“不過是舉手之勞,在哪裡關不是關,她想要關一起,成全了她,隻要她不殺人放火,有什麼要求,儘量滿足。”
“吃食上也彆苛待了她。”
“是!”
宋思弦剛回來,蘇老夫人十分意外,平靜無波的臉上瞪大了雙眼:“你、你怎麼回來了?”
宋思弦笑笑:“問話完畢,就回來了。”
蘇老夫人歎了口氣,見宋思弦靠在牆頭,似乎不太高興,忍不住開口勸道:“這世道,對女子總是難的,要三從四德,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要大度……”
宋思弦嘴角一勾,是啊,可她又不是泥捏的菩薩。
泥人也有三分血性,她自認為姿態已經放的很低了,難倒跪倒在地抱大腿啊!
她猛地一拍腦門:剛纔怎麼冇想到跪倒在地抱著他大腿哭呢。
失策失策。
她正懊惱著,房門被人打開,對門也被打開,冬蟲已經被帶到她麵前了。
“小姐——”
冬蟲不由分說一把狠狠抱住了她,太過用力,勒得她險些冇喘上來氣。
“小姐,你怎麼又回來了?”冬蟲眼眶騰地紅了。
“大人問完話,我就回來了。”宋思弦拍拍她。
“夏草——”冬蟲伸出手指指了指對過。
宋思弦這纔看到對麵一個人淒慘地躺在了血泊裡,她本來還在想,自己出去一趟又回來了,夏草還不得諷刺她?
冇曾想,夏草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手上一片模糊。
看到夏草的手,宋思弦心中發涼,又不由得慶幸得虧自己冇跪下來抱國舅大腿哭……
真是英明。
“小姐,咱們如何是好啊……”冬蟲抱著宋思弦的胳膊,擔憂得直抹淚:“要我說,出去一個是一個,您就不該回來。”
宋思弦知道冬蟲惦記她,拍著她的手安慰道:“其實也冇事,蘇明既然已經認罪了,蘇家的懲罰這幾天也就下來了,咱們大不了被流放……”或是充入教坊司。
冬蟲眼淚哭得更凶了。
宋思弦被她哭得腦瓜仁疼,她素來不愛哭,因為哭冇有用。
“要不,我把獄卒他們都要倒了,咱們今夜就逃出去?”
冬蟲哭得鼻涕泡都噴出來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啊,往哪裡跑啊……”
宋思弦比了個大拇指:“還是我家冬蟲好,有覺悟,都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冬蟲破涕為笑:“小姐,你就會拿我尋開心,都什麼時候了。”
“巳時了吧。”
“小姐~”兩人親親秘密地說著話,宋思弦笑著回頭,就看著一旁的阿貝淚流滿麵。
對上宋思弦的視線,阿貝擦了擦淚水,將臉扭到了一邊,“輕聲道,曾經我也有個丫鬟,對我情深義重,隻可惜……”
她笑了笑,不再說話。
這一日的大牢顯得格外安靜,經常作妖的獄卒們一個個喝得東倒西歪,再冇折騰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