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從未有過不滿,妾也知道,您喜歡我的妹妹晚玉,妾身願意成全你們。”
她是真的願意成全這一對狗男女,叫他們雙宿雙飛。
這句話叫燕遠征明白她為何這般反常了,原來還是在拈酸吃醋。
他心中升起的疑慮被打消。
燕遠征神色冷淡,泛起不悅。
他並不知這份不悅從何而起。
良久的沉默之後,他才毫無情緒開口:“你該知道,這門婚事是先帝所賜,並非你我想和離就能和離的,徐家不會同意,我祖父那邊亦是。”
燕遠征停頓一秒,薄z唇抿成一條直線:
“此事不必再提,你與我之間也不該攀扯他人,你妹妹日後要進宮選秀,我與她……早已無甚瓜葛。”
徐晚凝狠狠冷笑一聲。
什麼無甚瓜葛。
他能說出口,她卻半個字都不敢信。
前世徐晚玉選秀失敗,進宮的美夢破碎,而燕遠征那時剛戰勝歸來,成為大祁朝第一個異姓王,風光無量。
徐晚玉便又盯上了燕遠征。
那時他怎麼對她的?
他為了徐晚玉去求了老夫人他們,又進宮去求了皇帝,想方設法要同她和離。
名義上是要和她和離,但鬨的滿城風雨,誰都知道他是要休妻。
可她犯了什麼錯,這門婚事是先帝所賜。
她也身不由己。
他不喜歡她,就可以隨意踐踏她?
後來和離之事不順,他甚至想將她推給了景王。
他明知道景王對她心懷不軌。
可他還是這麼做了。
全然不顧念夫妻情分,更忘了她曾和他有過孩子。
可笑的是,徐晚玉又莫名憑藉昔日救駕之功,成功入宮做了妃子。
和離的事情才就此作罷。
可那時她的名聲早已壞了。
在京城之中,她成了勾z引景王,不守婦道的蕩z婦,人人喊打。
一個人在莊子上等死,兩個姐姐被她連累,在婆家處境更加艱難,可她們還是冒著風險來看她,關照她。
或許是良心發現,燕遠征竟將她接回府,替她找來藥王穀神醫。
那時她命不久矣,他纔想好好跟她過日子,何其可笑。
“你笑什麼?”
她譏諷的笑聲叫燕遠征更加不悅,薄z唇抿成一條直線。
“您覺得呢?您說和我妹妹毫無瓜葛,將軍自己信嗎?您對我妹妹的情意,妾身再明白不過,如今妾身願意成全將軍,將軍何不順水推舟?還是說您也知道妹妹意在後宮,看不上將軍您?”
燕遠征沉默不言,冷冷看著她:“你今夜在發什麼瘋?”
發瘋,或許是吧,前世她就已經瘋了。
曾經她有多喜歡他,後來他把自己推給景王時,她就有多絕望。
她的心早就死了,人也瘋了。
“妾身隻想和離。”
燕遠征忽地笑了,似乎在笑她天真,漆黑的眼眸盯著她。
“假使和離,你日後你該如何自處?又回哪裡去?”
“徐家會接受一個和離棄婦歸家?”
“就算徐家願意,你又你能在徐家待多久?”
他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既在質問,也在笑她天真。
他盯著她,唇角輕扯了下,“不多時你就得二嫁,二嫁會有什麼下場,你當真不知?”
他嗤笑盯著她。
原來他也知道,和離之後她不會有什麼好日子過,可前世他為了徐晚玉,那麼堅定要同她和離。
甚至為了和離來算計她,叫她同彆的男子發生關係。
這比直接將她休掉,還叫她屈辱。
“徐晚凝,安安分分做你的將軍夫人。”
“和離牽扯到燕徐兩家,並非你想的那般容易,今夜你說過的話,我隻當從未聽過。”
徐晚凝一言未發,隻是低著頭。
她當然知道,和離很難。
前世燕遠征為了和離,尚且做了很多努力,還未能如願,何況是她。
可她隻要看到他這張臉,就想到前世種種。
她對他早已厭惡至極,滿心怨恨,又怎麼能容忍繼續和他做夫妻。
她恨不得將他和徐晚玉千刀萬剮,叫他們都去死。
“過來。”燕遠征盯著她,意思不言而喻。
今夜她身穿青色百褶裙,長裙曳地,烏髮如雲,步搖垂垂而落。
明顯是略微妝扮過,他不信她想和離,更像是欲擒故縱。
她太瞭解他,他未說話,她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今日她之所以順著李嬤嬤梳妝打扮,隻是不為了叫她起疑。
“將軍自重。”她絕不會和他圓房。
若是今夜圓房,一月之後,她未有孕,繼母那邊就會知曉,她未曾服下那毒藥。
她們定然還會用彆的手段。
繼母既是侯府夫人,也是郡主。
自身母族強盛,父親祖母亦向著她。
而她背後無依無靠,若燕遠征幫她,她還能與之抗衡。
可前世她那般討好他,他也未曾幫過她分毫,更未曾對她動心。
她的困境他看在眼裡,可他隻會偏幫徐晚玉。
所以她絕不能打草驚蛇。
她還有兩個姐姐,她們是親人更是軟肋。
“自重?”
見她這般躲避的反應,燕遠征才相信,她並非是耍手段,而是真心想和離。
可她的想法,燕遠征並不放在心上。
她根本不能做什麼。
他淺笑一聲,似是嘲諷,他不疾不徐大步朝她走去:
“你我夫妻,我對你做什麼都是天經地義,無人敢置喙一句,況且服侍夫君,是你為人z妻子該儘的義務。”
他已答應了老夫人,要為燕家留下子嗣,叫她安心,便不會出爾反爾。
今夜無論如何,他們都要圓房。